来的电报说:“已通过冲绳,明天到达门司。”
“门司?”博士生气地说,“我们要调查日本海沟,绕那么远要耽误时间的呀。”
中田有些不悦:“不过是为避人耳目,让记者看到是很麻烦的。海关检查后就可以直接开往伊势,然后在鸟羽湾和熊野滩进行试验。”
“我也到伊势。”博士说,“最近陆中海岸的一部分正在下沉,三陆海面的海底每天发生地震就源于此。不抓紧时间怎么行。观测仪器什么时候到?”
“估计全部到齐、安装完毕,需一周到十天。”
“我的天!‘十天’?”博士气恼地大喊一声:“这么慢哪行!日本列岛地下那个角落在时时刻刻发生着变化,我们得尽快搞出这个‘D-1计划。”
邦枝说:“光抓紧时间有什么用……”
田所博士说:“可是我们是要同时间竞赛的。”
电话响了,安川去接。他说:“‘克里斯蒂娜号’来电话……”
“还是用外国船!”博士有些不满。
“为不引人注目。”中田说道,接过电话,然后告诉大家是小野寺打来的。
在会议上,首相正从容地同经济计划厅长官和通商产业相交谈。
“日本资本的对外投资,将来估计有多大?”
“逐步增加。”通商产业相答道。
“可是日本承受的压力也在加大,假如不采取一些外交措施,增加会困难的。”首相说。
经济计划厅长说:“我们投资的国家和部门很多,但有些国家已经饱和,强大的国际资本已开始反击,例如美国即将发挥其巨大威力,欧共体也在发展组织。总之,假如日本不探讨新的路子,创造优越条件,困难会很大。”
通商产业相点点头说:“在重工业方面打下了基础,但日苏共同开发远东刚刚起步,日中合作停滞不前。而在轻工业方面,发展中国家迎头赶上。具体来说,日本的对外投资已经在走向哀退。”
“技术输出方面存在增长趋势。”计划厅长官说,“但对发展中国家投资,回收资金较慢,厂商若不加入保险取得政府保障的话,在技术输出时就会犹豫不决。但实行‘迁厂’政府应该支援吧。”
“不知道向国外提供技术人员和工程师是否可称作出口?”通商产业相说:“日本人到各国后又想调回,以致日本信誉扫地,日本的企业和资本开始受到冷落。”
首相开口了:“我认为日本必须痛下决心,向国外发展,不能只是消极地坐守待毙。”
经济计划厅长笑道:“又是小香鱼理论吧?”
“不只如此。我觉得日本人以后必须分散到世界各地生活。美国资本我们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假如我们大力向外发展,避免两相火并,采取‘你进我出’的办法,即使对方一些资本乘虚而入,我们国内受到一些损失,我们分散到各地的日本人和资本的合计,也还是合算的。”
通商产业相说:“可是,发展中国家领导人已在认真抓国内建设,我们要想从各方面进行强有力的推动,必须在国内加把劲儿,在对外发展之前,投入相当的智慧和金钱。”
“对呀。”厅长赞同道:“日本社会国际化不可避免,唯其如此,国内技术,交通手段应继续发展,工作应适应这个趋势。”
“这就错了。”首相热切地说:“凡事应该未雨绸缪,走在形势的前面。要坐待事态发展就会措手不及。因此要付出些代价,大刀阔斧地去干。政治家的本分就该是考虑到大的方面的决策,为了日本的利益,即使有些冲突,也在所不昔……”
经济计划厅长吃惊地望着首相,他感觉到首相整个地忽然象变了一个人。从前他对政治没有这样积极过,是因为什么事呢?还是受那老人或其他人的影响?
首相属于那种平和、没脾气的人物。他决不提出任何积极方针,也不违背社会变动,总能圆满地处理事情。他精明强干却不露声色,他曾收拾了动荡不安的政局,人们对其政治手腕评价很高,但在政局稳定后,公众认为他缺乏号召力。总之,他的特点是谨小慎微,折衷调合。循规蹈矩,绝不冒进,不发表过激言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却积极主动地提出某种方针,而且认真地提出了“飞向世界论”。他的急剧变化因何而来,背后隐藏着什么?通商产业相说:“在当今日新月异的时代里,要那样做是很困难的,将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根本不得而知。”
“正因如此,才更加必要。”首相说。
“但,如你刚才所说,把国内工作做出某种牺牲,甚至把它当作一个跳板,我认为为时尚早,不如现在有效地控制一下对外扩展工作,以观察各国动向。”
“不论是日本整个国家,还是普通老百姓,都应考虑走向世界进行融合的方向,这和充实日本民族精神及日本的光明前途,密不可分。至于我所说的海外扩展方针,大家看有没有研究的价值。”
厅长赞成讨论一下。他从首相的话中听出,他似乎要求找出实现计划的根据来。虽然不知首相的本意何在,但也看得出他是出于真心的,想干一场。
“那么,成立一个小组,把它作为特急件研究一下吧。”厅长说。
“这样最好。”首相干脆地说。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党的干事长走进来,他不高兴地问道:“干嘛那么着急出国访问呢?
首相说:“我想尽量同各国首脑会晤,就国际形势和日本问题交换一下意见。这事不必铺张。”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明年四月总统选举以后再出访不迟。”
“不过是个短期旅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