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产生较大的灾害呢?”
“这个很难说。”山城教授回答,“目前对地震的研究还不够充分,不过我认为可能会接连不断地发生中等强度的地震,至于强震发生的可能性不大。”
一直沉默不语的田所博士忽然发言了:“但是罗德提出的‘地震活动指数’在近五六年不但有极其明显的上升,而且是直线上升啊。”
“这倒是真的。”小城教授并没有看田所博士,他接着说:
“以后指数值还要增加呢。”
“地震仪的记载表明目前地震次数已经接近往年的两倍。”
“是啊。我们也承认它增加了很多,但是,太大的地震在减少,不过是微震、弱震比较频繁。”
防灾中心所长说:“地震受害程度大小不一定与地震强弱有关啊。我们应当综合考察地震问题,想好对策……”
田所博士没有留心所长发言,他径直地问大泉教授:“大泉先生,您知道吗?日本海沟西缘海崖的重力负异常地区正以相当快的速度东移,其中一部分已移向大洋海底。有这样一种趋势:重力负异常程度随着东移而减弱。‘信天号’观测船在进一步海洋观测中。不知您对此事有何高见?”
大泉教授有些结巴地说:“啊,这个,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
田所博士说:“最近我进行了观测,在南太平洋小笠原群岛南方,一个小岛一夜之间下沉250米,也就是说海底于一夜之间下沉了那么多。总之,日本的深源地震正向东移动,而且陆地震源深度有增大的趋势……”
山城教授说:“日本地下确实在发生变化,不过目前还没有人能讲清缘由,我们今天主要让首相和大臣们了解一些情况……”
“那当然。”田所博士啪地合上笔记本:“我正是来向首相说明情况,我认为执政者应当采取态度,下相当大的决心。我有一种感觉,日本可能会发生相当严重的事情。”
举座顿时为之岑寂。首相有些不安地看看山城教授。
山城教授冷冷地说:“不知道田所先生刚才的讲话有何根据?讲这种话可非同小可啊。会发生什么事呢?”
田所博士沉着答道:“根据还不充分。但是,我们大家应把注意力放在地球物理和综合科学方法上,特别是有必要对海洋底加以重视,日本列岛的情况特别微妙,我们无法保证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山城教授不屑地说:“没有预兆的情况怎么会发生呢?”
田所博士边收拾笔记本,边说:“也许那些预兆在熟视无睹中被我们忽视了。造山造陆运动的周期在缩短,而且变动幅度加剧,我们很难断定,地壳运动明天会不会进入一个转折点,光靠过去的观测实例无法预测将来。我的发言就这些,先告辞了。”说完后,他径直地离开了房间。
有人嘟哝道:“还是那个样子,非要把水搅浑不可……”
山城教授似乎很宽容地笑道:“他说的也有道理,最近出现了些异常情况没错,可是大规模的变化短期内是不会发生的。”
防灾中心所长咬牙切齿地说:“这个顶风臭的家伙!”
总务长官说道:“别这么说。他在外国,特别是美国名气可不小呢。”
“可是诸位知道他在美国做什么吗?”山城教授问:“他替美国对太平洋海底的平顶海山进行大规模调查呢。据说美国海军要把此作为核潜艇基地……”
田所博士突然又出人意料地返回来,山城教授满脸尴尬。
“我把钢笔丢在这儿了。”田所博士从桌上拿起钢笔,又向外走去。
首相突然喊住他:“田所先生,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要下多大决心才行?”
田所博士耸耸肩:“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把日本可能要毁灭考虑在内为妥,说不定日本会完全消失……”
房间里有人发出不屑的笑声。田所博士走出房间。
会议结束后,首相府的一名秘书驾车来到外苑附近,他拨通了一位老人的电话。
这个秘书说:“会议已经结束,没有什么精彩发言,只有一个名叫田所的学者发表了妙论。他叫田所雄介,就日本下沉问题夸夸其谈……您认识他?……哦,如果方便我马上就去。”
他皱皱眉,看了一下时间是10点3刻。
“什么事呢?”他在车内喃喃自语,然后开动车子,向茅崎方向驶去。……
又过了几天。东京的天气闷热难耐。今年湖南海岸的地震、伊豆的火山喷发把人们赶到了凉爽的东北和北海道去了。天城山仍在喷烟,浅间山不断有小规模的喷发。有感地震有时一天达五六次之多。古老的房屋开始倒塌,全国范围内开始讨论“抗震防灾十年计划”的方案。
尽管如此,由于人们被连日的酷热弄得疲惫不堪,所以对地震的事不放在心上。到处都有微微摇动的情况,而在地震频繁的东京,人们早已麻木不仁。但是,人们心灵深处总有一层隐隐的不安,交通事故、斗殴凶杀都有增无减,人们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宁。
在关西,情况亦是如此。一切活动看来紧张而又慌乱地进行着。
座谈会约十天后,幸长副教授打通了田所博士的电话:
“有一个人非见您不可,不管有多忙,您一定抽空来皇宫饭店,我派车子接你。”
田所博士经过连日通宵达旦地工作,已经十分疲惫,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要见谁?”
“他同令尊很熟。而且花不了您多少时间。”说完幸长就挂断了电话。同时,对讲机告知田所博士有车来接,已经等在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