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有走动过了。
摆在她身前的酒瓶和石头一样硬的面包几乎没有碰过。有时,外面街道上或者地板下层会传来掠她过来的佣兵们的野蛮笑声——这样的时候。她只有像可怜的老鼠一样团紧自己的身体颤抖。
这时——
“……啊…………!?”
有几个逐渐靠近的粗暴脚步声贯穿墙壁传到卡特里娜耳边,这位满脸恐怖和不安的大小姐只有无力地攥着自己的裙脚和身下的稻草,拼命藏起自己那无法隐藏的不自由的双腿。
砰的一声,门被粗暴地踹开了。与此同时,男人们的淫笑和脚步声以及有些刺目的灯光将卡特里娜团团围住。
“啊………………?——你、你们要干什么……!?”
闯入房间里的男人们用一种有些露骨的视线看着一脸恐惧惊叫着的卡特里娜。
“不要这么害怕嘛,笑个给大爷看看,呐?”
这名像古老的酒桶一样肥壮的男人是个全副武装的佣兵,他一边摸着他刚刚剃光了胡子的下巴,一边操着浓厚的南部口音说着。听了他的话,身后的部下们也一同露出了下作的笑声。
伸手拔掉一根没有刮掉的胡须,佣兵队长阿贝拉鲁同卡特里娜走近。
“不、不要…………!”
在稻草堆上,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的卡特里娜做着螳臂挡车的无力反抗。挺着啤酒肚的阿贝拉鲁和部下们无情地将这位大小姐逼至角落,酒气汗臭加上香水混合起来的味道几乎令她窒息。
“啊哈!像大闺女一样!真让人忍不住啊——”
一名佣兵想要用手中的斧枪掀起卡特里娜的裙子,满脸恐怖和屈辱的大小姐拼命护住自己的衣物。看到这里,男人又笑了起来,嘴里吐露着不堪的咒骂。
“今天有个好消息。哈哈,真是个美妙的夜晚啊——”
佣兵队长看着窗外加拉塔区的暗礁和仿佛可以穿透暗云的教会钟楼满足地笑了起来,用愉悦的声调说道:
“你的弟弟——那个卡拉布里亚家的私生子——很豪爽地为你追加了三万的赎金。哼——那个挥金如土的臭小子……!”
从对方的咒骂中明白过来的卡特里娜突然抬起头。
“……诶…………法鲁——法鲁涅留斯他…………?”
“你真是有个好弟弟啊——多亏了他,我们大赚一票,就是跟布罗基他们分也有的赚——”
听着阿贝拉鲁满足的口气,佣兵们都笑了。
卡特里娜那怯懦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希望。
“那孩子……竟然为我花了这么多钱……那、那么……你们会让我回去么……?”
卡特里娜的声音一出,男人们的笑声便停止了,一秒钟之后——
“喂,你是白痴么!?”
和阿贝拉鲁的骂声一起,屋内爆发出了令她昏厥的嘲笑。
“……诶…………?啊……?”
看着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双眼含着泪花的卡特里娜——
“今天3点,你可爱的弟弟会把赎金送来,那个时候——”
佣兵队长一脚将盖着稻草的卡特里娜用的马桶踢翻,木桶发出激烈的声音四处乱滚,里面的污水在地面上无声地蔓延。
“啊……!不、不要…………!”
像丝绢被撕裂一般的惨叫声让男人们的嘲笑变得更大起来。
“啊啊,臭死了。威尼斯的高贵干金也和帝国低贱的妓女一样臭,是吧?哈哈哈哈!”
听着对方残酷的话语,卡特里娜用双手遮掩住屈辱的泪水,阿贝拉鲁接着对她说道:
“收了钱之后——我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送回那个小子那里。哈哈哈,在这之前——让我来好好乐一乐吧!”
比野兽还要不堪的话语和嘲笑让卡特里娜浑身僵硬。
“反正威尼斯马上就要被哈浦斯伯格的那帮家伙踏平了,哈哈!你到了地狱里可以跟其他威尼斯女人炫耀,受到过我们法兰西的临幸,啊哈哈哈哈。很快就要到了,你慢慢期待吧。哈哈哈……!”
“…………”
男人们的笑声和脚步声已经远去,可是卡特里娜还是全身颤抖着。
“……神啊………神啊…………!”
身体无力颤抖着,双手却紧紧扣在一起。随着她的低声祈祷,月光在一瞬间穿透乌云照进了房间,随后便立即消失了。
*****
几簇篝火在冷风的吹拂之下,火花和灰烬四散。
在暗夜之中,炮兵工厂的中庭里闪过无数的白影——走近篝火时显现出了龙骑兵战士们的身影,然后又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几十个白影在庭院中央放置的带有遮光器的角灯照明下行动。他们熟练地确认装备,全副武装起来————
有人在自己纯白的军服和铠甲上缠起染上黑色的绷带,制造潜入暗夜的伪装。另外,还有人把手铳绑在自己身上,并从炮兵那里拿到了装满炸药的小包和导火索。
另一队牵着浑身铠甲武装的军马。这些军马们感到了战斗的气息,不安地用马蹄反复踏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