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湿,在冰冷的风中摇曳。
西欧军的士兵们纷纷在民家屋檐下避雨。有时,还有换岗的哨兵和巡逻兵们在雨中穿梭。除此之外,整个城市就像沉入深邃的海底一样—一只有风雨的声音环绕,一片死寂。
这个部队的士兵们都是从最前线扎格雷布撤退回来的伦巴第同盟军的幸存者。撤退之后,唯恐帝国军的追兵攻过来,终于得以在这座小城中过夜。几乎每个士兵们都在用食物和酒温暖着自己寒冷而饥饿的身体之后,借住在街上人家的屋檐之下。部队的指挥官下达了严格的命令,并要求尽可能避免影响城市居民的生活。所以士兵们的驻留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他们今夜只是需要一个休息的地点而已。
不过——
只有街上的几间酒吧和旅店被男人们挤满了。现在,喧闹和温暖的灯光从开放的窗口与大门那里满溢出来。大道上处处是喧闹的人群,以及散发出料理香气和酒气的旅店。
几个人影快速行走着,脚步声被风雨吞没。
“——……斥候传来的报告里…………”
“——……那么,可以认为没有追击力量了…………”
“——……现在,炸桥的必要…………”
“——利修提希侯爵的部队也在雨中…”
“——……帝国那帮家伙不也一样,他们人还更多呢…………”
把军外套盖在头上的男人将中间走的指挥官一样的男子团团围住,用有些不安却拼命压抑的声音一边走一边互相讨论着。
他们停在一家旅店门前。入口处挂着装点着金色刺绣的军旗,标志着这里已经成了部队的临时司令部。各队的分队长和负责人们同指挥官一起停下了脚步。
与其他士兵们相比略显纤细的指挥官对大家说道;
“——各位,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年轻,部下们整齐而庄重地跺响军靴向指挥官行礼。
“……谢谢,参谋大人——”
其中一人说道,然后——
“……我们终于得救了…………”
士兵终于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安心地说了出来。
“主让奇迹降临,守护了我们……!”
“……神啊……!请诅咒帝国的恶魔吧……!”
从前线撤退以来.男人们所抱有的卑微的希望如今终于如奇迹一般变为了现实。
他们——威尼斯陆军和佣兵军整合而成的第17联队——
在扎格雷布,由于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帝国军2万精锐部队的谜一般撤退,他们才得以获救,之后一直对对方可能袭来的追兵提心吊胆,现在——终于离开了色雷斯这个地狱,活着回到了西欧。
完全就是——奇迹,只相差毫厘之间。
那天,他们如果受到以帝国军的精锐——禁卫军为核心的安纳托利亚军团攻击的话,只有他们联队苦苦支撑的西欧军战线便会被彻底突破,奥地利的首部维也纳将被从南方包围起来,命运也将走到尽头。维也纳一旦陷落也就象征着西欧的全线崩塌。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天,帝国军如果按预定发起进攻,那他们伦巴第同盟军第17联队一定会全军覆没,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帝国军的安纳托利亚军团却不明所以地撤退了。他们第17联队趁此机会和少量轻骑兵及火铳兵队一起追击,给撤退中的安纳托利亚军团造成了大混乱。之后,他们扔掉多余的粮草和大炮。从战线中撤退下来。
正巧在这时,由利修提希侯爵所率领的奥地利军队终于赶到,堵上了西欧战线的缺口。并且,这恶劣的天气,渐入深秋和即将来临的严酷冬日不仅拯救了他们17联队,甚至还拯救了整个西欧。
冬天一旦来临——不管是什么样的军队都动弹不得。在来年春天的播种完成之前,数十万的帝国大军根本无法展开攻势。
幸存的士兵们终于有了奇迹般活下来的实感。
和部下一起转过整个营地,探望了收容负伤者的教会和仓库,和市长完成借用城市的契约并交付租金之后—一联队的指挥官终于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旅店门前,对部下们说道:
“能活着回来是你们大家的功劳,我很感激……”
听了他的话,士兵们沉默了——他们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个感谢应该献给年轻的指挥官才更加适合。
本来,师属一级贵族参谋的他,在其他贵族指挥官或者战死或者放弃战线的时刻,自己举起剑冲上前线,亲自率领兵士们战斗——最终战场上只剩下他一名贵族士官还在战斗。正因为他的坚持,还有即使倾家荡产也要代替毫无作为的同盟们维持部队、补充粮食和武器、雇佣各种佣兵的决心,才使得他们的战线得以维持,今天才可以活着离开战场。
各联队的分队长告别青年指挥官,各自回到临时的驻地。这时,目送他们离开的指挥官身旁——
突然有一个彷佛从黑暗里凭空走出的小小影子,毫无声息地靠近了指挥官。
分队长们虽然都发现了这个影子—一可是每个人都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走掉了。关于那个小小的影子——不知何时开始跟着指挥官的少年,没有一个胆敢谈论。
从那个奇迹之日——帝国军撤退的那天开始,那名像影子一样的少年就一直跟在身为威尼斯贵族的指挥官旁边——他如影随形,有时像影子一样消失不见,有时又在指挥官身突然现身。
这名少年,将他那纤细得仿佛会被沉重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