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才盯著仍然直连著的瀬利脸上看。
「……可……可是,你真的是Sentry姊吗……?」
「你没办法相信?」
「因为,你说话口气也完全不一样……」
「这样讲话你小子就相信?」
瀬利突然换成老者语气后,将微笑转为苦笑,继续说到:
「在现实中我也可以这样讲话,但高中女生讲话这样老气横秋也太不像话了吧。所以在现实世界,我就用比较文静、正常的口气说话了。」
她说到一半就恢复原状,让春雪忍不住头痛。
「我……我相信……可是,为什么在那边你就要那样说话……」
「在早期的加速世界,很多场面里光是属于女性型,就会被人看扁。」
「是……是这样啊……呜呜呜,我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你刚刚说记忆同步了,照这样说来,到刚刚还存在的铃川同学的人格呢……?」
「并没有消失啊。」
瀬利这么一回答,把接头从神经连结装置上拔开,还给了春雪。她走到藤花棚下的长椅,把放在上面的亮皮书包挪到一旁,招手要春雪坐下。
春雪先把XSB传输线收进口袋,然后在长椅坐下。瀬利也坐到他身旁,看著自己的双手好一会儿,然后开口说:
「……我是在小六的第三学期点数全失,忘了加速世界的事,就这么过了国中时代,活到高一的今天,这三年半的记忆都仍然留在我脑子里。可是同时,Centaurea Sentry在主视觉化引擎当中半梦半醒,偶尔醒来想著一些漫无边际的念头,这样的记忆也存在。并不是人格有了改变……从梦中醒来,就是最真切的感受了吧。从一个和平而幸福,但总是少了些什么的梦里醒来……」
「…………」
即使听完瀬利的独白,春雪仍然无法立刻回答。
会无法反应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坐在他身旁的铃川瀬利/Centaurea Sentry,是个打破了BRAIN BURST最重要规则「点数全失=强制反安装=永久放逐」的例子。也是继若宫惠/Orchid Oracle之后的第二位死而复活者。而且瀬利并未藉助白之王White Cosmos的力量,几乎是独力找回了记忆。
虽然完全搞不懂她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但如果这个方法也能适用在其他点数全失者身上,整个加速世界就会天翻地覆。没错……就连黑雪公主以突袭方式打得点数全失,至今仍是她深切自责原因的红之王Red Rider,说不定其实也有办法复活。
但春雪无法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反而问出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瀬利同学,进了什么社团?」
「师范。」
「咦?」
「我在那个世界不也说过,要你叫我『师范』吗?如果不想这么叫,我退让一百步,叫我『老师』也行。」
「……那……那么师范,参加什么社团……」
他再度问起,瀬利就轻轻举起右脚,回答说:
「足球。」
「足……足球?」
「你为什么那么惊讶?」
「没……没有……我还以为是剑道社……」
「因为我是从国中开始踢的。」
瀬利喃喃说完,放下脚,抬头看看作为屋顶的藤花棚。已经七月下旬,所以藤花早就谢了,但生长茂密的叶子缝隙间,可以看见天空被照成火烧般的橘色。
「……从我不再是超频连线者后,就一直怀抱著某种空洞在生活。『想要想起却一直想不起』……我心中始终有著这种说什么也填补不了的空白。当我升上国中,加奈和志摩……就是刚刚跟我在一起的两个女生,邀我进女子足球队,我自认已经拚命投入,但空白仍从未消失。」
瀬利这番话,让春雪再度意识到BRAIN BURST的残酷。即使能够夺走记忆,却绝对无法填补删除这些记忆后留下的空洞。如果以前所有点数全失的超频连线者,都感受著同样的空洞,那就是一种再也解不开的诅咒。
「……所以你身边,有超频连线者点数全失?」
忽然听瀬利问起,春雪先抬头看了看她的脸,然后垂头丧气似的点点头。
「有。是我……让他点数全失。用赌上彼此所有超频点数的一战定生死对决。」
「掠夺者」Dusk Taker,能美征二。和他的那场对决,是说什么也避不开的。当时能美被逼到体力计量表只剩几个像素的绝境,拚命求饶,春雪给了他最后一击,对此也并未后悔──但即使如此。
「他从点数全失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很正经,对学业和社团都很努力。就算是这样,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是不是也一样,一直怀抱著填补不了的空洞……?」
「我不知道。」
瀬利一头长发往牌摇动,轻声细语地说:
「因为我不曾看过点数全失的超频连线者。让人点数全失倒是有过几次……」
「有……有过好几次……是吗?」
「别看我这样,以前大家可是称我为什么『剑鬼Rushless』啦、『阿修罗Asura』啦。明明系统给我的虚拟角色名称是卫兵Sentry,但我直到退出都不曾保护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