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白与黑的相克 第二章


  「你指的就是由谁持有『处决攻击(Judgement Blow)』的权限吧?」

  Vermilion默默点头回答谣的问题后,场面上的气氛立刻转趋紧绷。

  对于BRAIN BURST之中的军团合并,在系统上如何处理,春雪倒也在今天之前预习过。

  当两个领土相邻的军团,经双方军团长同意合并,合并在系统上就会成立,为期三十天的「合并准备期间」也就此开始。在这段期间内,新军团的名称与新的军团长人选都还可以变更,而且两名原军团长也将继续拥有「处决攻击」的权限。

  也就是说,这次合并后的三十天内,也一样会维持黑雪公主与仁子双方都能处决所有团员的公平状况,但等到准备期间结束的瞬间,就会只剩新军团长一人拥有处决权,而本来不在这个人物──多半会由黑雪公主或仁子担任──麾下的团员,多多少少就会怀抱不满与不安。

  Vermilion Vulcan的目光先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然后以沉重的声调说:

  「──当然了,虽说有附带条件,但我们既然赞成合并,也就不是怀疑这次的合并提议是圈套。准备期间结束后,哪怕是由黑之王担任新的军团长,我们也不认为她会胡乱处决旧有的日珥团员。可是……可是,我们绝对,再也不想失去誓言效忠过的主子。哪怕只是万一,我们都不想制造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

  他这番话说得镇定而理智……也因此深深透进众人心中。

  拿下「三重士」Vermilion Vulcan以前的主子──初代红之王Red Rider的首级,让他永久退出加速世界的,就是现在站在春雪右前方的黑之王Black Lotus。尽管Vermilion并未指名道姓,但相信在日珥的老资格团员当中,就有人对黑雪公主一直抱持疑心──甚至是仇恨。

  在上个月底的领土战争中,跑来进攻杉并的Blaze Heart、Peach Parasol与Ochre Prison等三人也是一样。她们和春雪、谣与晶展开激战,用拳头交心而互相有所了解──多半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们三人才愿意选择无条件赞成──但相信她们心中也有著不安。

  黑雪公主说她在东京中城大楼与ISS套件本体打得如火如荼之际,邂逅了Red Rider的「残留记忆」。她受Rider之托,帮他传话给仁子说:「谢了,以后就拜托你了。」──仁子听了这句话后,把脸埋在Pard小姐胸口,就像三岁小孩似的嚎啕大哭,而亲眼看到这幅光景的春雪,感受到从Red Rider到Scarlet Rain的王位继承已经完全达成,两人与黑雪公主之间也达成了和解。

  但这终究是只发生在三位核心当事人之间的事。春雪怎么想都不觉得仁子会将这件事钜细靡遗地告诉团员,老资格团员心中会留有疙瘩,也是无可厚非。

  这样一想,就觉得对合并表示反对的只有Iodine Sterilizer一人(而且理由与Red Rider无关),有条件赞成者也只有十一人,剩下的二十一人都表示无条件赞成,简直趋近于奇迹。想必是仁子与Pard小姐极尽所能地说服同伴所致。

  既然如此,就非得由春雪他们来想办法说服到Vermilion Vulcan等十一人能够接受为止。然而即使想表达意见,也只空有一番心意,找不到话说。

  黑雪公主不可能会在军团合并后,处决前日珥的团员,更不可能处决仁子。说这句话是容易,但Vermilion等人要求的,多半不只是话语。他们要的是某种足以让他们相信绝对不用担心的根据。

  春雪正握紧双手,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坚毅的嗓音。

  「Vermilion兄的意见,请让我来回答。」

  这个不等司仪回答就踏上一步的人,是拓武。他在距离众人约有两公尺的地方停步,让自己那直逼Vermilion的高大身躯笔直站立。

  「……Pile哥,请说。」

  在谣的促请下,拓武微微点头,再度发言:

  「首先,我要说明我为什么有条件赞成。我所想的条件……就是要请日珥的各位听完我说的话,还愿意接受我作为新军团的团员。只要有一个人说不,我就会离开军团。」

  「你…………」

  ──你在说什么啊,阿拓!

  春雪差点忍不住喊出好友的本名。但就在最后关头,一只从后伸来的手,用力抓住了春雪右肩。

  「Crow,听他说完。」

  在他耳边轻声说话的是Magenta Scissor。听到她说话声音宁静却用力绷紧,春雪也只能点头。

  一阵彷佛连瘟疫空间中的风都停了下来的寂静之中,只听见拓武说话的声音。

  「……我在九个月前,还隶属于狮子座流星雨时,曾经用『上辈』交给我的作弊工具『后门程式』,把自己从对战名单上隐形,以这样的方式企图猎杀黑之王Black Lotus。」

  相信在场应该也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听得日珥方面一阵低声的交头接耳。但拓武始终挺直腰杆,继续真切地吐露心声:

  「我被Silver Crow打败导致事迹败露之后,我的『上辈』遭到蓝之王处决而离开了加速世界,但我有幸得到Silver Crow与黑之王宽恕,得以移籍到黑暗星云,像这样继续当超频连线者……我犯下的罪还不只这样。虽说是为了自保,当我被PK集团在现实世界攻击时,就装备上了ISS套件,用这种力量把他们一起打得点数全失。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认为尚未赎清这些罪的我,不应该加入新军团,我会乐意退出……这就是我的『条件』。」

  拓武住口后,仍有好一阵子没有人说话。

  最先有了动作的,是和拓武一样表示有条件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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