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灼热的痛楚,令春雪瞪大了双眼。
仅剩的右手手指头上创生出光亮平滑的追加装甲。那是种比功Silver Crow的装甲更加纯净而纯粹的银色装备——「铠甲」。
铠甲造型强而有力但没有半点煞气。它发出了轻快的金属声响,接连从手背延伸到手腕、手肘。身上每多出一分厚实可靠的重量,体内就多出两分活力,反而使得春雪觉得身体愈来愈轻盈。
春雪直觉地理解到这件白银强化外装,正是灾祸之铠「The Disaster」最初的模样。
其名「The Destiny」,「七神器」(Seven Arcs)的六号星(Zeta)。这铠甲正是与五号星直刀「The Infinity」并排在禁城最深处的神器。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成功闯入禁城得到了这件铠甲。但后来出了事……发生了那名黄橙色少女所说的「很多很多悲伤的事」,才会让铠甲的型态因而扭曲,变成了「灾祸」(Disaster)。仓崎枫子与四埜宫谣口中「已证实存在的四神器」,指的就是蓝之王的大剑「The Impluse」、紫之王的锡杖「The Tempest」、绿之王的大盾「The Strife」,以及春雪自己拥有的「The Destiny」。
既然知道了这点,也就不难理解「灾祸之铠」为何会蕴含如此超乎常理的性能。它不但是「七神器」之一,而且考虑到目前尚未有人得到七号星(Eta)、五号星实质上也并未现世的情况下,这件铠甲不折不扣便是当今加速世界最强的强化外装。
春雪呼喊铠甲原本的名称,试图召唤铠甲变质前的原形。
如果能够成功,想必即使穿上铠甲,精神也不会受到干涉。而当初让他得以轻松打垮强敌「Rust Jigsaw」苗8日」的「预测未来功能」应该也还不存在,但这场战斗不需要用到那种力量。
因为春雪的目的并非打赢装上「ISS套件」的Cyan Pile。
他就只是想把心意传达给不断自责而踏入绝望深渊的拓武。他想告诉这位好友,有田春雪是多么相信、多么依靠、又多么需要黛拓武这个人。
为了将这些心情灌注在拳头上、将最后一击送进拓武心里,春雪想借用这股力量,以求穿透拓武身上的黑暗斗气。
纯净的银色装甲彷佛在回应春雪的心愿,不断往上冒。在大型的护肘出现后,银光依然继续往上延伸。
然而……
当装甲即将覆盖到肩膀之际,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抵抗。一阵微小却凶猛的咆哮声,传进了耳里。
春雪领悟到,那就是寄宿在铠甲上的意志,也就是名为「灾祸」的猛兽之声。猛兽并没有消失,而且对春雪试图只召唤它所依附的强化外装「The Destiny」这点大为愤怒,试图妨碍物件生成。
剧烈的挤压声响起,白银铠甲于遮住Silver Crow半个右肩后,停止了延伸动作。
讯息在视野左方不规则地闪烁着。YOU EQUIPPED AN ENCHANCED ARMAMANET THE……
到这里都还看得出是什么字,但接下来则只看得出一个像D、像S,又像T的文字模模糊糊地浮现。
所有的声响与痛楚逐渐远去,随即消失。
这个染上「焦土」场地特有煤灰色彩,相当于现实世界中自家大楼B栋整个一楼部分的空间,瞬间为寂静所填满。春雪在昏暗的房间正中央举起覆盖着全新装甲的右手,并且用力握紧拳头。
紧接着,正前方的墙壁粉碎崩塌,一个高大的轮廓从墙后现身。
笼罩在Cyan Pile——拓武身上的黑暗斗气密度变得更浓了。原本的浅蓝装甲配色完全被遮住,只剩寄生在右手强化外装「打桩机」上那个「ISS套件」眼球所发出的深红光芒不停闪烁。
面罩细缝下的镜头眼,也从先前的淡蓝色转为浑浊的紫色。拓武就以这样的一对眼睛凝视春雪了好一会儿,接着才以平静的嗓音说:
「……这就是『灾祸之铠』本来的模样?」
看来他尽管受到破坏与毁灭冲动的驱使,却仍然保有一贯的高度洞察力。春雪低头看了看罩上全新装甲的右手,点点头。
「对,虽然我只召唤出一只手的部分……」
「那也够了不起了。这套『铠甲』过去曾经吞噬过诸多超频连线者,你大概是第一个成功抗拒它的。」
拓武的声音很平静但缺乏抑扬顿挫,回音也有点空荡荡的。
「……小春,你好坚强。你明知只要委身于铠甲的诱惑,就能得到如今几倍、几十倍之多的力量,却还是能够抗拒。如果遭到铠甲寄生的人是我,肯定早已完全遭到支配,对你、小千跟军团长伸出魔手了……」
「不对,阿拓。我相信换作是你,一定可以召唤出整件『The Destiny』,而不会像我只召唤出一只手。」
春雪凝视着Cyan Pile的面罩,并且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拓武却彷佛想避开他的视线与话语般深深低下头,以微微发抖的嗓音说:
「……小春,你还不懂吗?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看得起。我只会做表面工夫……心里却总是在嫉妒别人、憎恨别人。我不希望别人幸福,只希望他们不幸。对手成绩变差,我会偷笑;跟我抢主力席次的人受伤,我会觉得他活该。两个从小就跟我玩在一起的好朋友之间慢慢疏远……我装作担心,其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就是黛拓武这个人的真面目!」
随着在这段呕血似的呼喊,几颗白色的粒子从已经没有光亮的面罩缝隙中滴落。同时他全身迸射出更加强烈的黑色斗气,几乎上冲到天花板。
Cyan Pile右脚踏出沉重的一步,踩得在「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