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仁子——上月由仁子,突然亲自闯进春雪家里,还只是三个月前的事。
她的目的是请春雪等人帮忙讨伐出自她军团的疯狂超频连线者“Chrome Disaster”。之所以这么做,是考虑到Chrome Disaster可以在立体空间中自由移动,只有具备翅膀的Silver Crow可以逮住他。
春雪当时跟拓武与黑雪公主一起参加任务,但却意外跟任务中来犯的黄色军团展开一场死战。死战并非比喻,当时拓武就跟敌方一名大型虚拟角色同归于尽。
“不过小春,我们帮忙讨伐的代价,就是日珥现在跟黑暗星云维持休战状态,不是吗?站在红之王的立场,她难道不会觉得这样已经还了人情吗?”
但当事人拓武却以怀疑的口气这么说,让春雪鼓起脸颊反驳:
“哪、哪有这样的,那简直就像用牛肉烩饭报答咖哩饭的恩情一样好不好!”
“呃,你这比喻我听不太懂……”
“不、不管怎么说,现实世界里联络得上的高等级超频连线者,只剩她一个了。想跟能美打,至少要能够挡住他的心念攻击。那么……我们也只能赌赌看仁子会不会大发慈悲……”
春雪越说越小声的语尾,跟拓武深呼吸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这位身材修长的好友以浏海遮住脸,沉默好一会儿。他轻轻握了握放在桌上的右手,春雪看出他正在回想跟能美征二的激战。
随后他抬起的脸上,已经有着与先前迥然不同的坚定眼神,说话的声音也坚毅地回荡在昏暗的客厅里:
“嗯,小春你说得不错。跟Dusk Taker那一战,我打到一半左右,都还能跟他有来有往,但等他开始动用心念……说来惭愧,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让我觉得力量差距实在是压倒性地大。既然想打倒他抢回小千,现在可没时间让我在这边退缩了。”
“阿拓……”
“而且啊,小春。”
拓武说到这里先停顿一下,视线隔着眼镜笔直与春雪交会。
“你的‘光之剑’也跟Dusk Taker的‘紫色波动’差不多……不,是比他更厉害。为了练出那一招,小春你一定非常努力,这我看得出来。你……以前在跟我打的时候有说过,说你在现实世界里赢不了我,我在虚拟世界里赢不了你,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啊……不,那是……”
那是对战打得起劲所以说出口的话。春雪想这么辩解,但拓武伸手制止,继续说下去:
“可是……可是呢,我不觉得那样是真正的‘平等’。不管在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都要互相竞争,互相肯定,我们才能真正平等。”
说到这里,这位儿时玩伴忽然露出了怀念过往似的神情:
“……我读小学的时候,每次去买新出的游戏,都会立刻跑去看攻略网站。不只是动作游戏,连RPG都会开着资料视窗来玩,还以为这样就是在冒险。所以遇到‘BRAIN BURST’这个别说攻略法,就连说明书都几乎完全不存在的游戏,我真的不安到了极点。现在回想起来,会去依赖后门程式这样的东西,可能也是因为觉得不安——不过现在我总算懂了,安排好的剧情发展在这个游戏里根本不存在,一切都得靠自己去面对、去开创。如果说‘心念系统’是种可以超越程式框架的力量……那么我就要学会它,这样一来才有资格继续并肩站在你……站在Silver Crow身旁。”
拓武闭上嘴之后好一阵子,春雪都还默默咀嚼着他的话。
这半年来拓武动辄流露出自嘲的言行,一直放不下当初输给害怕失去“BRAIN BURST”的恐惧,不惜在千百合的神经连结装置里施放病毒来猎杀黑雪公主的行为,钻牛角尖地认定那是种永远得不到原谅的罪,在许多场合采取自我牺牲的行动。
而这样的他尽管遭千百合背离——哪怕还不清楚她真正的动机——虽然如此震撼,却仍然试图再次面对自己的脆弱。
……阿拓,你果然很坚强,在任何一方面都比我更坚强。虽然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我在现实世界里实在没资格跟你并肩啊。
春雪把自言自语压在心中,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才像话。你一定要练出可以不把能美的‘波动’当回事的招式,然后痛宰他一顿,三两下把小百抢回来……只是我想仁子的修练多半比Sky Raker还要斯巴达十倍就是了。”
“……我、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春雪将目光从嘴角有点抽动的拓武身上移开,朝显示在视野右端的时间瞥了一眼。这边吃冷冻披萨边开的作战会议谈得意外地久,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
红之王仁子尽管是个9级的最强超频连线者,在现实世界中却还只是小学六年级生,而且读的还是完全住宿制的学校,夜晚外出受到严格限制,现在要找她出来多半非常困难。
“……明天放学马上联络她,然后跑一趟练马吧。阿拓,你连两天不去社团没关系吗?”
这么一间,拓武立刻点点头说:
“嗯,毕竟我练剑道已经不是为了要在大赛拿到好成绩,被指导老师或社长瞪一瞪,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接着同时从座位上站起。
正要走向玄关时,春雪忽然想问个不相关的问题。
——阿拓,今天对战快结束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说话声?
但这句话却没从他张开的嘴里发出。春雪只对投来讶异眼神的拓武摇摇头,举手说声明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