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把波妮变成狗,而且,就算警察来做调查,也查不什么来的。”我说完后立刻保持沉默,因为丹弗斯局长一直在瞪我。
“她没有和人结怨。”琳达的声音虽小,但很肯定。“她是个好人,大家都很喜欢她。”
“波妮被挂在很高的树枝上吗?”局长把问题拉回来。以他的立场来说,他也不得不如此做,因为这个案子实在太奇怪了,让人不知从何问起。只是这种口头上的询问,让人觉得好像是小孩在玩警察游戏。
“你把梯子拿来后,那位勇敢的男士便沿着靠在树干上的梯子往上爬,并且用手杖戳那东西,让它掉下来。这些事情进行中时,这个醉汉只在旁边发呆、观看。对吧?”
“是的。”说了好几次之后,局长才终于了解。
“那个梯子现在在哪里?”
“现在吗?现在靠在脚踏车停车场的墙壁上。”
“脚踏车停车场?”
“是的。那里的脚踏车,是为了投宿在迪蒙西小旅馆的旅客而放置的,有好几辆。只有迪蒙西旅馆有这项设备。”
“投宿的旅客可以骑这些脚踏车在村子里观光吗?”
“这样的村子有什么好观光的。”我说。
“是的。”琳达回答丹弗斯局长的问话。
“黄昏的时候,梯子在哪里?”
“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
“利用梯子爬到树上的人是谁?”
“就是站在那里的大德。大德·修梅克。”丹弗斯局长抬起肉包子般的肥胖下巴,懒洋洋地巡视后方。他那个样子,很像刚从泥水中上岸,正要甩掉身上泥水的河马。
“嗯,我的属下正在问他事情。总之,你们当时正在欣赏极光,所以抬头看着天空的方向,因此就看到那个怪异的东西。对吧?巴尼。”
“是呀,你没有看到极光吗?”
“看到了,那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极光。如果没有这讨厌的事情,我就可以更舒服地欣赏这次的极光了。”
“现在你已经问完话,可以好好的出去欣赏了。”
“可惜极光已经结束,看不到了。”
“那么,轮到你回答我了。巴格利,那是什么?”我说。
“巴尼,不要用这种亲密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们没那么熟。”局长生气了。
“我一点也没有把你当成熟朋友。我不喜欢胖子。”局长脸上的赘肉颤动,身体也抖动起来。
“目前还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就算我了解到什么,也不会对你这个醉鬼说。”我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说话的时候,也用不着客气了。“既然你和我们一样一无所知,那你摆什么臭架子。”说完这句话,我的头突然沉重起来,忍不住把头靠在吧台上。醉意来的时候,头就重得受不了。
“你讲话很傲慢唷!曼克法朗先生。”局长不客气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说:“你好像很了不起嘛!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
我只轻轻哼了一声,不想说话。
“巴尼,自从你来到这里后,这地方就一件好事也没发生过。先是一个奇怪的流浪汉到了这里,每天占据着酒吧的吧台,喝着最便宜的酒,还吹嘘自己是作家。本来以为他是来酒吧追女人的,结果却因为喝太多而吐血昏倒,被救护车送到尹凡梅斯皇家医院。然而这个家伙实在不知好歹,到了医院也不安分,还招惹了医院的护士,终于被医院轰了出来,他只好回到这村子里。村里来了个这样的醉汉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村子出现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极光现象的同一天里,竟然发生了可怕的命案,搞得世界末日好像就要降临了。真是可恶!”
“丹弗斯局长,你讲的话太难听了,这不是绅士该有的态度。”我说。
“如果是从前,被认定是魔女的人,会被处以火刑,被判定是傻瓜或醉汉的人,则因为无药可医,只好任由他去。可是这里却有拘留所可以管制醉汉。对你而言,这里已经不好玩了,你一定想回去伦敦的拘留所吧?”
“局长大人,你说的话里错误很多啊。”我要开始反击了。
“哪里错了?”
“像你这样的警察,怎么捉得到犯人呢?先说你的第一个错,我不是作家,我是诗人。我是继奥登⑤之后最有才华的诗人。”
译注⑤:W.H.Auden,出生于英国的美国诗人、剧作家。
“恕我眼拙,我竟然看不出来。”局长说:“可是,那是谁给你的封号?”
我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继续说:“再说你的第二错。我确实因为喝酒而吐血了。”
“你还记得呀?真是佩服佩服。”局长冷笑地说。
“我是想忘记胃出血的疼痛,才会在那里喝白兰地的。而且,我并没有喝过量。”
“你的行为就像心脏被刺中即将要死的男人,背部又被捅了一刀。”
“是医生说的。他说:巴尼,你要喝酒的话,就喝葡萄酒。自从被医生那么说过后,我就只喝葡萄酿造的酒。”
我极力为自己辩护。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喝的是葡萄酒还是威士忌,其实都是同样的醉脸。既然医生说喝葡萄酒,我就开开心心的喝葡萄酒。不过,喝葡萄酒有点麻烦,那就是不知道极限在哪里,往往是站起来要走路时,才发现自己醉了。
“至于第三个错——”
“还有呀?”局长有点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