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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尸体放进袋子里,藏在飞机上的某个地方,或许就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载到别的地方……”
“是的。”琳达也说:“那两只手臂是裸露的吧?而且又是随意放在椅子上,所以不可能被载到别的地方。”
“没错,因为只要有人上飞机,就会立刻看到手臂。那些小型飞机飞上天空后,通常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停放;而且那两只手也不可能在飞行中掉出机外。”
“是的。”
“被放在消防车上的尸体也一样。那辆消防车已经坏了,一直被放在消防队的后院,不会开出去。”我说。
“嗯,所以菲伊哪里也没去。”
“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让我们看那样的画面?”亚文突然这么说。
“画面?”
因为亚文的说法太奇怪,所以我的脑子稍微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才点了头。说:“故意让我们看那样的画面吗?……是吧!或许是那样。”
于是亚文继续说:“就像画家画风景,是为了让人欣赏一样……但是,巴尼,通常画家画出来的风景,并不会与自然的风景完全一致,因为画家会依自己的好恶,在画面上做些个人主观上的修正。例如画家会在白天时画黄昏的景色,或在画面上多画一棵树。这是创作。”
“嗯,是那样没错。”我说。
“凶手把没有手脚的菲伊尸体,放在消防车上面的目的,就是确定要让我们和警方看到,不是吗……”亚文说。
“有点道理。”我点头说。
“嗯。”琳达说。“你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凶手把尸体放在那些地方的行为,与凶手想要自保无关,是吗?”我说。
“是的。我是这么怀疑的。”
“这么说来,凶手根本不是人。”琳达突然说。
“啊?”
“为什么?”
“人一定做不出那么可怕的事。”琳达断定地说:“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不管是如何恶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感情。可是这个命案的情况太可怕了,那不是疯狂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事,因为一个人再怎么疯狂也有个限度。这个凶手所做的事,是他的本性,而不是因为一时疯狂而犯下的罪行。就像亚文说的,凶手为了让我们看到那样的画面,而做出那样的行为,并且以此为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一定兴奋地等待我们发现人头狗身的那一刻。他的情绪完全不同于正常人,所以我觉得他不是人,他是恶魔,而且是名副其实的恶魔。他和人类完全不一样,他心里想的事,就是恶魔所想的事。”
亚文边听边点头,然后说:“是呀!我也是这么觉得。他是动物性的,是野兽。动物中的凶猛禽兽,不是会把捉到的小型猎物撕碎,然后插在树枝上吗?这个凶手的作为,和这些猛兽非常相似。在我们人类的眼里,会觉得那些行为太过奇特,可是对动物而言,却不算什么,因为它们没有感情。”
我对这个说法有点不以为然。
“但是,亚文,动物那样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让人看的。”
亚文摇摇头说:“不是那个意思。那是我的说法,并不是动物说。而且说‘那样做是给我们看的’的人是你呀!巴尼。”
“我也有同感。到了我这个年纪,我实在不想自己还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不论从精神的角度,还是从物理的角度来思考,显然那都不应该是人类所为。大家都说这案子的凶手是第二个开膛手杰克,可是我认为就算是开膛手杰克,也做不到这么可怕的地步。”
大家都沉默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不仅在精神或心智上,人类不会那样做,物理性上,人类也做不到那样的事情。那两个女人的身体都是被撕裂的,她们的手脚,都是被从根部被扯断的;连头部也一样。那绝对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办到的事。”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那么,是魔神吗?”
我打破沉默问道。我很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我实在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神这种东西。旧约圣经上的奇幻传说,很难说服我。
“既然不是猛兽,就是恶魔了。巴尼,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不认为……不,我不知道。我虽然是个醉鬼,但也有强烈的怀疑精神,所以不太相信奇幻传说一类的事情。”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脑中浮现刚才见到的大老虎的姿态。
“你只相信酒瓶吗?”琳达问。我没有回答,她便继续说:“是魔神,魔神刚刚通过这个村子。”琳达很断定地说。
“像飓风一样地扫过吗?”亚文问。
“嗯,是的。”
“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琳达耸耸肩,说:“如果有办法就好了,因为说不定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我。”
“难道我们只能束手无策,静待魔神通过这里,直到北海吗?”我问。
“我们是无助软弱的羔羊。巴尼,除了这么说,我们还能怎么说呢?我也不相信魔神之类的说法,但是,今年刚进入二十一世纪,是人心恐慌,最适合恶魔出现的时代。”亚文说。
“我同意。”琳达说。
“今后如果再有人遇害,大家就一定会认为是魔神在作祟。你不觉得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