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啊!”
“别后退!”
“我们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完全无路可逃!”
从相信有利的形势骤然一变、落入战败的阵形,这样的反差让帕得拉翁军的混乱更是剧烈。直到目前为止地战争当中,大军的阵形通常从一开始就编组完成,并且以同样的阵形持续到最后。而阵形崩溃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战败将至。因此,君特兰姆才会构想出将最初的阵形加以变化,用来包围住敌人的策略。对于帕得拉翁大公国的坎塔列斯大公,不、对于大陆各国而言,这都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新奇战术。
“可恨太可恨了,君特兰姆!”
掌握战况的坎塔列斯大公恨得咬牙切齿。
被团团包围的帕得拉翁军不断后退,彼此间的距离也越来越紧密。九万大军几乎紧密地聚集成一个圆形。被封闭在中央的士兵,由于被包围在四周的自家士兵的阻碍下而无法与敌人面对面,在兵力上形成了莫大的浪费。
相对于此,将敌人团团围住的卡拉多瓦军由于宽广地展开,所以几乎都看得到敌兵。他们可以先将外围的敌人打倒之后,再进一步打倒内侧的敌人。
帕得拉翁的士兵数量眼看着越来越少。
“战斗!战斗!分散开来继续作战啊!”
在圆圈中心,与自家军队挤成一团的坎塔列斯大公喊叫着。这么下去的话肯定会全军覆没。
“一定要想办法突破一点!”
然而,就算能打倒前面的敌人,背后还是会遭到攻击,而且两侧同样也有危险,结果还是只能维持圆形而完全无法改变阵形。
“闪开!给我让开!”
激动的指挥官当中,为了移开茫然混乱中的自军士兵,甚至有人开始向外杀出。
卡拉多瓦军队的士兵不只是用剑作战而已,位于后方的士兵还会不断地向圆的中心射箭过来。
坎塔列斯大公的头上就有好几支箭从天而降。
“大公!”
从遥远的头顶上方以猛烈气势下降的箭,全都被旁边的维里亚特用剑拂开。为了守护坎塔列斯而挥着剑的维里亚特坐骑的臀部被箭刺中,马儿发出高声嘶鸣,将维里亚特摔到地上。
“维里亚特!”
狂暴的马儿以后腿踢开了主人之后,仍然持续发狂,不停地以马蹄踢着周围的骑士或士兵。被爱马以最大力量踢开的维里亚特,脖子和胳臂部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倒在地上。不仅如此,由于在混乱之中遭到周围马蹄的数次践踏,浑身上下红色的血迹也越扩越大。
“可恨啊!可恨的君特兰姆!”
恨得咬牙切齿的坎塔列斯大公的嘴唇滴出血来,双眼也被愤怒染得通红。
猛然抓住从天飞来刺入左肩的箭、用力拔出,也不止血地就拔出腰上的剑,发出怒吼。
“战斗!拿出身为帕得拉翁士兵的骄傲继续奋战!”
然而,士兵们早已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从前面逃走还是从后面逃走地四处乱窜。
“可恶、太可恶了!该死的君特兰姆!让开!挡我者死!”
坎塔列斯开始向前面移动。只要是阻挡他前进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士兵他也照砍不误。他要到最前线去,向卡拉多瓦军挑战,向君特兰姆挑战,还要把君特兰姆的头颅给割下来。抱持着这惟一的念头,坎塔列斯在混乱之中策马前进。
“呜……”
坎塔列斯感觉到右侧腹部升起一道炽热的痛楚。那是敌人之剑?还是来自于混乱或错乱的自己人之剑?一把来路不明的剑,不知是意外弹起亦或是蓄意瞄准,就这么刺中了坎塔列斯的腹部。
骑在马上的坎塔列斯的魁梧身躯剧烈摇晃。幸亏及时扶住了马首才免于跌落马下。不能倒下,但是真能撑得住吗?至少也得撑到砍下君特兰姆的首级为止,直到卡拉多瓦向他下跪臣服为止。
“战斗!以帕得拉翁的骄傲战斗!”
高高地举起剑,坎塔列斯大公在敌兵面前一跃而出。
在混乱之中,贝尔妲认出了坎塔列斯大公的身影。当然,她并非直接认出对方的相貌,也不是对其华丽的军装感到怀疑。她是因为看出环绕在坎塔列斯身边的亲信和卫兵一面守卫,一面试图寻找逃脱机会。然而,卡拉多瓦的包围网相当厚,因此亲信和卫兵的人数也越来越少。坎塔列斯大公本人也挥着剑自卫,斩杀从左右攻击而来的士兵,他的勇猛实在是无与伦比。
仿佛在鼓舞着残存少数士兵般地大声呼喊,坎塔列斯高举着剑,策马冲向卡拉多瓦兵面前。
坎塔列斯大公的侧腹,不断有鲜血从胄甲的缝隙中滴落。伤口似乎很深,恐怕已无法再支持多久——
卡拉多瓦的多数骑兵和步兵注视着坎塔列斯。
“那就是坎塔列斯大公吗?”
“竟然发现了敌人的总帅!”
“抓住他!”
“让我来!”
“不、我来!”
坎塔列斯大公决不会心甘情愿地束手就缚吧?既然如此,就以骑士之道来作为他末日的点缀吧。贝尔妲强烈地想着。
贝尔妲插入卡拉多瓦士兵与坎塔列斯大公之间,像是阻挡去路般地骑马前进。手上握着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坎塔列斯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