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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打仗的士兵们开始逃进左右边的森林里。
前方的士兵们踩着中途倒地的同胞的身体,开始离开山路逃进森林里面,后方的士兵则被骑兵追赶着奔入林木之间。位于中段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么被乱成一团的同胞挤来挤去地推进树林之中。
“前、前进!作、作战啊!不准逃!不准逃!”
事到如今,索里耶公爵的声音已经无法传到自己军队的耳里,欧托涅军完全陷入了遣散败逃的状态。
“在下请求会见欧托涅军的将领——索里耶公爵!”
事到如今,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决定逃走而将马首转向森林的索里耶公爵,听见背后有人在向他喊话。索里耶公爵吃了一惊,全身颤抖地向后一转。一个身穿银灰色胄甲的高瘦男子骑在马上,以剑尖指着索里耶公爵大喊。
“在下是卡拉多瓦王国摄政君特兰姆殿下的第一臣子,弗洛蒙。请求与公爵一对一单打独斗!请!”
说完这句查尔比诺听了一定会以愤怒的口吻说“干什么学我的台词”之抱怨的开场白,弗洛蒙举起长剑,策马奔驰,朝着索里耶公爵砍了过去。
“不、等等。来人哪!来人哪!”
环视左右想看看有没有人能保护自己,然而周遭不是慌乱地四处逃窜之人,就是正与敌人交锋自顾不暇的士兵。能够保护自己的卫兵或部下一个也没有。不。其实是有的,然而却被混乱的自己人挡住了路而无法赶来。
“啊!”
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索里耶公爵为了闪躲弗洛蒙的剑而从马上跌落下来。
“等、等等我呀。”
连惊慌的马儿也逃走了,又找不到能够保护自己的部下,甚至还在落马的时候把自己的剑给搞掉了的索里耶公爵,满身泥泞地向弗洛蒙恳求。
“我、我……”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里耶公爵拼命地想找个好理由让对方饶恕自己的性命。此时弗洛蒙突然把剑放下。
“果然如此啊。”
点着头的弗洛蒙一下马就收起剑,把手伸了出去。周围有自己的士兵看守着,应该不会受到敌兵攻击才对。
“让我扶您起来吧,索里耶公爵。”
对于弗洛蒙伸出的手,索里耶公爵感到相当困惑,但还是战战兢兢地握住了。他就这样被拉着站了起来。接着,弗洛蒙像是对待君主般地当场跪了下来。
“啊?”
惊惶失措的是索里耶公爵。因为自称敌人第一臣子之人,竟然对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
“公爵果然并无交战意愿,所以才躲开了我的剑吧。”
“啊?”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掉落在地上的剑,已经被弗洛蒙的侍卫拾了去。短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抽掉了,他现在是手无寸铁。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杀而不停地发着抖,索里耶公爵就这么呆立在原地。
“我主——摄政君特兰姆殿下,对您的境遇感到痛心。他说索里耶公爵是因为国土遭到可怕的帕得拉翁之践踏,血缘一脉全被杀害殆尽或是因为人质,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加入此一战役。事情果真如此,就连和在下的对决,您也毫无战意。看见您假意落马的闪躲动作,让我更加确信那是事实。在下的贸然攻击,请您务必见谅。”
弗洛蒙低下了头,索里耶公爵则喘着气。
“你、你说我没有战意?”
“是的。应该是如此吧?”
弗洛蒙一脸意有所指的微笑,征求着索里耶公爵的同意。周围全都是卡拉多瓦兵,而且,局部的战斗似乎还在持续当中,索里耶公爵仍然可以听到剑与剑的互击之声。但是,欧托涅军的人数只剩下寥寥无几。
“……的、的确如此。”
索里耶公爵顿悟到,除了如此回答之外,他毫无其他的选择可做。
“我是因为遭到坎塔列斯大公的人质威胁,迫于无奈只好发动这场战争。”
这句话有着不少的成分是事实。国家被武力并吞,与王族有血缘关系者全数遭到杀害。索里耶公爵本身虽然出身于王族旁系,但由于父亲对前欧托涅国王提出谏言,因而遭到疏远被贬至边境地带。与帕得拉翁交战之际,因为驻扎在边境的兵力完全不动,所以坎塔列斯大公非但没有将他问罪,还把新成为帕得拉翁领土一部分的欧托涅领地交托给他。对于坎塔列斯这个人,他一方面有着对侵略者的憎恨,另一方面又蒙受了任命为新领主的恩惠,两种感情同时并存,但也不是那么强烈。即使是这场战争,若能够建立功勋的话,他当然想取得大胜利来夸耀力量,不过他也希望尽可能将伤害减低至最小的程度。总而言之,他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因此,在遭遇惨败、做好了一死的心理准备,却能得到弗洛蒙的这席话实在侥幸。
“可能的话,我也不想与卡拉多瓦王国兵刀相向。嗯,没错,我的确不想。”
“公爵英明。”
弗洛蒙恭谨地回答。
“这点,我卡拉多瓦亦有同感。但是,总得让您在坎塔列斯面前有所交代呢。这场战争我们双方不分胜负,就这样吧。”
“你、你要放我走吗?”
“哪有什么放不放的,是不分胜负。双方战得雌雄未决,由于彼此都伤亡惨重,只好中止争战。”
“这样啊。”
“索里耶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