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丝缇拉点了点头,法比昂粗暴地脱下厚重的法袍。在那底下是一身易于行动的便服。看到这幅情景的梅涅滋大法官,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
“你若是无罪的话,就应该相信法律,乖乖地束手就缚才对。你总得证实自己的清白呀。”
“您说到我的痛处了,大法官阁下,归根究底,我法比昂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男人而已。”
脸上浮现着痛苦至极的笑容,法比昂拾起士兵们掉落的棍棒。此时萝洁丝缇拉再次跳向空中,这次她降落在证人席的前方。她把右手伸向衣服底下,取出藏在里面的短剑。察觉到她的意图的伊果密尔发出了呻吟,想要从证人席上逃走。迅速地绕到他的前方,萝洁丝缇拉将短剑的尖端抵住了老人的咽喉,老人的脸丑陋地痉挛起来。
“连杀害的价值都没有。”
冷漠说着,红宝石萝洁丝缇拉从伊果密尔的喉咙上收回短剑。瞪视着宛如豆子汤一样混浊地翻滚沸腾的老人双眼,萝洁丝缇拉抓住他的衣襟。
“你一定会众叛亲离,被所有的人撇开、唾弃,孤零零地一个人死去。不过那也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你得当我们的人质。”
这个时候在法庭之中技压众人的并非只有萝洁丝缇拉一人而已。绿宝石亚兰蒂拉以及蓝宝石丝妲薇尔也分别拔出短剑跃向空中,飞舞着前往不同的地方。丝妲薇尔降落的位置就在旁听席的最前排,也就是奥利佛的眼前。换成是平常的时候,能与美女接近想必很令人兴奋才对。但是此刻所面对的是一个两眼冒出炽烈的蓝色火光,右手拿着闪烁短剑的美女,再要沾沾自喜的话就太危险了。发出尖叫向后仰的奥利佛,不知为何却不逃不避,因为他逃不掉。
“王夫殿下,不、应该称呼您国王陛下才对吧?”
丝妲薇尔祥和的脸上充满着痛恨的表情。左手手背一对着奥利佛,中指所带的戒指立刻伸出一条蓝色光索,将奥利佛的脖子缠绕起来。丝妲薇尔的左手一拉,蓝色光索也紧紧地勒住奥利佛,使得他全身向前倾倒。王夫殿下完全发不出声音,就像是被锁链拖着的狗一样,吐着舌头,两眼圆睁。
突然间,一个粗犷的嗓音在她的侧面响起。
“丝妲薇尔小姐,这样子对待王夫殿下未免太过无礼了吧。把剑拿开!”
说话之人是萨克理庞。在其他士兵都对女巫的本领畏惧不已的情况之下,难得他一个人还能保持镇静。也许只是因为他感觉迟钝也说不定。
“把短剑交给我吧!丝妲薇尔小姐。如果你照做的话,我愿意以过去的所有功绩来为你抵消罪名。”“你省省吧。”
“你的脸上不应该出现这么可怕的表情。这和优美典雅的丝妲薇尔小姐一点儿都不相称。还有,这么纤细的玉手也和短剑极不相称呢。来吧,把它交给我。”
萨克理庞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只可惜在丝妲薇尔的眼里,怎么看都是好色的表情。由于丝妲薇尔戒指的魔力已经用来对付奥利佛了,所以她只能靠着短剑来对抗萨克理庞的威胁。确信自己处于优势的萨克理庞带着笑容,正打算进一步靠近丝妲薇尔的时候,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萨克理庞的黑眼珠向后一翻,两眼翻白的大汉就这么“砰”的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原来是法比昂从背后以棍棒一挥,对着萨克理庞颈后的弱点给予猛烈的一击。技巧完美熟练。同一个时间,法庭里充满着响亮的女性声音。
“愚蠢的人们呀,你们就在这儿继续以莫须有的罪名去陷害同胞吧。正当你们在这里吵嚷起哄的时候,这个国家恐怕就要沦为帕德拉翁的领土了。”
声音的主人是亚兰蒂拉。绿色的光芒从戒指中射出,化为一条锁链捆绑住大法官梅涅滋。
直到此刻,君特兰姆才首次开口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呢,女巫阁下?”
“怎么,狄弗拉伯爵不知道吗?就在不久之前,邻国帕德拉翁的军队大约三万人马,正如洪水般地跨越过国境而来。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士们,是不是该拿起剑来赶往战场,而不是坐在这个虚伪的法庭之中呢?”
“别胡扯了!”
这句话谁都不敢叫喊出口。现场人士一个个全都露出了颤栗的表情面面相觑,交换着惊惶失措的言语。因为女巫一族向来被认定有超乎寻常的情报收集能力。法庭的空气急遽转变,在确认了冻结的情况之后,三个女巫分别将自己的人质放开。
“我们走吧,法比昂少爷。”
“这样的地方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找一个说得通道理的地方,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吧。”
看着相继劝说的三个人,法比昂的双眼中点起了嘲笑的灯火。他对卡拉多瓦王国的宫廷社会已经完全绝望。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他已经彻彻底底领会到,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自己存在的必要,也没有他应尽的责任。
“我明白了,走吧。”
法比昂向三人点头示意,把辩护人的徽章从胸前扯掉。完全不理会伊果密尔大人,仅仅看了君特兰姆一眼,但是并没有说话。看到法比昂和三位女巫朝着出口前进,数名士兵象是寻求指示般地望着君特兰姆。君特兰姆面无表情地微微摇了摇头。士兵们动也不动,眼看着法比昂和三位女巫的身影消失在法庭之外。
“真是无趣的结果呀。”
君特兰姆喃喃自语。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似乎并不期待事情过度地按照计划发展。还不如让伊果密尔老人指着君特兰姆大叫“这家伙是阴谋的罪魁祸首!”那才有趣呢。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会如何临机应变地行动呢?君特兰姆对此抱持着奇妙的兴趣。
“不过,伊果密尔那老头终归还是在我的摆布下精疲力竭了吧,没用的东西。”
君特兰姆把自己的任性、失望与愤怒,全都发泄在那个老贵族的身上。萨克理庞抚摸着疼痛不已的脖子站起身来,大法官也边发牢骚边站了起来,接着王夫殿下奥利佛也抚着喉咙不断咳嗽,摇摇晃晃地走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