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卷全

出约谈的邀约不理不睬,也不作任何回覆的话,这样也不好。”

  “在我们答应之前,他们一定还会对我们再施予精神方面的压迫吧!另外,还会不断地责备我们、嘲笑我们是一群连前往交涉地点的勇气都没有的胆小鬼之类的。”

  “不管这一个也好,那一个也一样,每个家伙都是胆小鬼、没用的人。可是,大家依然都在为赛安的管理权争得死去活来。”

  琉霖拍了拍双手,但就在拍手的同时,奈德开口说了。

  “不过,其实答应他们去商谈也无所谓,只是,不能说我们明天去谈,后天就下结论,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也要提出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独立赛安的第一任大统领不是亚鲁曼•里彼耶鲁,而是我们的迪伯亚校长。”

  被推选出来的迪伯亚校长,一脸无奈的样子,摇摇头。

  “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我不是当大统领的那块料。”

  于是,琉霖调皮地回应了迪伯亚校长的这句话。

  “那我们也不是当游击队的料哇!所以,迪伯亚校长也得要做一次觉得不适合你自己的工作才行。”

  “这是所谓老年的试炼吗?”

  “人呀!在一生当中不吃点苦是不行的哟!”

  “这句话要不是出自于琉霖的口,事实上还蛮有说服力的呢。”

  “校长,您说得太毒了吧!”

  在琉霖的嘟囔下,再度响起了一片笑声。

  Ⅲ

  鲁西安•迪亚斯的伤势恢复的速度虽然快到让治疗者感到满足,但是在心理方面的负担,却得不到相等的治疗。

  “背负着这么重的重担,真是好可怜喔!我呢!因为没有家族声誉的压力,也没有灿烂华丽的过去,所以,整个人轻松到不得了呢。”

  琉霖说这话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鲁西安不但已经迷失在自己本身所铺下的道路上,也已经完全不知道今后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或许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当自己深信不疑的价值观崩裂之后,又找不到可代替旧事物的新目标时,会如此彷徨不安是必然的。就像是战败国当中的年轻士兵们、想要去应考却遭到大学拒绝的学生,或是自己上班的公司倒闭的上班族,类似这种面临各式各样局面的惶恐情形,都不难在鲁西安身上找到。

  因为鲁西安拥有能看透了解整体情势的智能,因此才会更感到焦虑不安。尼可拉•培特罗夫看到他这个样子,避开少年内心的压力部份,不时地对他付出关照。

  “细水长流!要看远一点,流水会流向好的那一方的。会朝独立、自由、解放那个方向流过去的。不过,短期之内,会有逆流出现,也会有瀑布出现。如果体力不足的话,就会溺死的喔!”

  “我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乐观?还是严谨的一个人呀?”

  “我自己也不清楚。一般来说,自己的事,自己最不清楚,对吧!”

  培特罗夫笑了。

  “不过,总之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你最需要补足体力的时候。虽然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过,我还是要强调,凡事急不得。就算再等三十年,在政治的世界里,你依然还是年轻的一代。”

  培特罗夫所说的“体力”,当然不是指身心肉体方面的体力。这一点鲁西安自己也非常清楚。他所说的是:开阔视野、增长见闻、确认自己在历史上所占的地位、自己该担任何种角色的自觉、以及能够拥有忍受败北或失败的耐力。这一些鲁西安都知道,只是要做到真的是太难了。

  “你不是亚雷萨德罗•迪亚斯的孙子吗?亚雷萨德罗•迪亚斯不是你的祖父吗?我想问题不是在这种简单的词句修饰上,而是在于重要的视点上的差异。”

  虽然鲁西安很想反驳说:哪一句不都是一样的意思吗?不过,他放弃了。确实这位少年也不得不承认当中的差异。而他会认同当中的差异,一定就是和培特罗夫的出发点是一样的。只是,该奔向哪一边?鲁西安还迷失在迷雾当中。

  ******

  在背地里被揶揄为是“系在领带上的麦克风”的亚鲁曼•里彼耶鲁,这一次表现出一副看清某件事物的表情。面对着放送局的摄影机,照着思狄嘉对他所做出的要求那样,对哥哥放话。可是,他完全没有说到理论方面的事,反而只是一味地受到情绪的影响哭诉着。

  “我拜托你,哥!快点出来吧!要不然,爸会吃尽苦头的。他在单人牢房里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了。他还在等待着他的儿子悔改……”

  亚鲁曼尽可能地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结束这一段喊话之后,呕气地离开放送局了。不管再怎么需要,被要求担任这种丑角般的角色,任谁都不会感到高兴的。因为现在就算看到杰拉的脸色也不会高兴,所以亚鲁曼就直接回自己的公寓去。他认为有必要举行一个仪式来安慰被刺伤的自己,虽然不是独创的,也称不上高尚的仪式,但在那一晚,对亚鲁曼而言,就只有酒、女人和毒品。要不是他死心塌地非依菩琳•斯格拉牡不可的话,拥有财力和地位的亚鲁曼,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是件难事。要不是想要追求心灵上的交流的话,一定可以得到肉体上的快感。

  三位陪在身旁的女性,用最上等、地球出产的威士忌将毒药灌入亚鲁曼的胃里,正当亚鲁曼沉浸在烂醉如泥所带给他的各种快乐的时候,床边的电话无情地狂响起来了。

  亚鲁曼的心脏突然发出了“卟通!”的一声。因为知道他房间电话号码的人,少到光用一只手的手指头就数得出来。亚鲁曼把手放入冰桶内,抓起冰块放到自己的颈背和额头上。等到恢复了一些理性后,他才拿起话筒,终止那疯狂响起的电话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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