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安轻轻地耸了耸肩膀。
“事情没那么简单。还不能断定奇伊•里彼耶鲁一定会被公开逮捕。只是因为奇伊是个危险人物,不能再让他继续像以前那样自由行动。如果其他要素无法同时进行的话,目前暂时就只能和他相互瞪眼而已。”
“那,那我们又会变得如何呢?”
“按兵不动啰!这是没办法的事。”
亚鲁曼对鲁西安•迪亚斯那股魄力感到害怕。
“按兵不动呀?那这样我们也有可能被逮捕喔!”
“逮捕纯白党的总书记,那地球军就等于是勒紧自己的脖子了。你可以假装不认识我。我可以让我父亲称为法律上的禁言者,让他所说的任何证言都无法被认同。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就算你担心也帮不上任何忙。——鲁西安虽然没有说出这句话,但亚鲁曼已经听得出鲁西安的话中之意了。
鲁西安离开后,亚鲁曼抱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不久,他就用内部通讯把达尼耶鲁•杰拉叫到办公室来。目前杰拉是担任党部的保安部长一职。在亚鲁曼简单地跟杰拉说明关系到自己的所有情形的同时,杰拉的双眼里不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亚鲁曼说完后,杰拉沉思了一会儿,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杰拉终于提出他的意见了。
“把鲁西安•迪亚斯杀掉的话,你觉得如何?”
杰拉那低沉的声音,让亚鲁曼全身都僵硬了。纯白党总书记用惧怕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部下。那个惧怕的表情,似乎已经成为亚鲁曼身上的一个零件似的。
杰拉毫无表情地继续观察着亚鲁曼的反应。
“把鲁西安•迪亚斯杀掉后,再把这个罪名嫁祸给杰伯罗夫长官,这种一石二鸟的方法,您觉得如何?”
亚鲁曼没有马上回答杰拉所提出的问题,只是不停地移动他的视线。不断地有阴谋家一一地出现在亚鲁曼面前,大家都从他的耳朵灌入毒药到他的心脏去。
“我说得简单一点好了。鲁西安•迪亚斯只是一心想为他的祖父报仇,但他却不了解实情,所以才会想到要打击总书记的哥哥。但事实上,迪亚斯老先生是被杰伯罗夫所杀死的。”
杰拉冷酷地直呼自己以前长官的名字。亚鲁曼的脖子开始冒出冷汗了,他深切感觉到西装衣领湿透的不适感。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为什么非得杀了鲁西安•迪亚斯不可呢?”
“这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喔!鲁西安虽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不过,要是他父亲真的向地球军密告的话,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请想想看,迪亚斯家已经没有复兴的机会了,所以他们只有让里彼耶鲁家灭绝以便和他们作伴,如此而已。”
杰拉所注入的毒液慢慢地渗入到亚鲁曼的心脏内壁了。
“假如一切都如鲁西安所计划的那样,就这样被他绑住的话,不只是你的现在,甚至于未来都会被这个仅有十七八岁的小孩所左右。你的人生就掌握在别人手里。这样也无所谓吗?”
亚鲁曼的表情僵住了。
“那么,也就是说这次由你来代替鲁西安•迪亚斯就对了,是吗?真是了不起。你的意思就是说不管怎样,我都只是别人手中所操纵着的玩偶就是了。”
面对这个有点歇斯底里、提高声调的声音,杰拉依然镇定自如。
“您也可以换个角度来想,不是吗?总书记,在您背后操纵您的人都一一退场了,只有您还是一直站在舞台的中央扮演主角的角色。存活下来的人,最后都会落到您手里。这样想不是很好吗?”
亚鲁曼又稍微颤抖了一下。当年杰伯罗夫突然攻击赛安青年党,将青年党一网打尽的时候,逮捕前委员长亚鲁曼的就是杰拉。对于要完全支配杰伯罗夫一事没有信心的亚鲁曼,是为了要牵制杰伯罗夫才雇用了杰拉。
“想想,虽然赛安青年党被击溃了,但您却以新社会的重要人物的身份存活下来了。逮捕您的迪亚斯老先生死了,但您依然健在。总书记,您还不清楚自己有着难得的运气和才能吗?”
杰拉成为了比杰伯罗夫更具危险性的人了。对亚鲁曼而言,根本不可能将他当作部下来操纵。
达尼耶鲁•杰拉是第一位当着亚鲁曼的面,告诉亚鲁曼自己在历史上所扮演的是一个奇怪角色的人。他告诉亚鲁曼说他是一位不需要改变情势依然可以存活下来的角色。虽然杰拉也是为了自己本身的利益才说出来的,不过他说的也都是事实。亚鲁曼倒抽一口气后陷入沉思。
他无法否定杰拉所说的话。不过杰拉却提供了亚鲁曼一个他自己从未发觉到的新视点。
过了一会儿,亚鲁曼并不想反驳,只用微弱的口气开口说话了。
“不过,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喔!”
“像那样只有十六岁的孩子,十年后、甚至二十年后会变得怎样?光用想的就足以让人恐惧了,不是吗?”
“……”
“要把他处决掉就要趁他还是雏鸟的时候下手。一旦长成大鸟之后,要处理他就不可能了。请下定决心吧!光是坐着,是不可能得到自由的哟!”
“我……可是……”
“所有的程序我都会处理妥当。请交给我负责吧!你只要负责点头就好了。”
亚鲁曼终于屈服于杰拉的主张了。将鲁西安杀了之后,再将其罪名嫁祸给杰伯罗夫。
这真的是一个极为残酷的计划,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亚鲁曼会做的事情。可是,通常实行了这种残忍的计划后,责任多半也多会归于意志软弱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