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疑为何家长不见踪影?小哲已经向对方说明,因为爸妈都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工作,除了周末以外都住在东京的家里。可是哪有家长听到小孩生病了不马上赶回来呢?因此他们希望你明天早上之前能过去一趟。所以喽,你当然得以爸爸的身份去解决一些事情吧。”
“我不是他们的爸爸。”我大吼一声:“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的?”
“就在前不久。现在小直正在动手术。”
又是一场灾难,只是我有一点纳闷。
柳濑老大是个停业的律师,和我之间有契约关系。老大利用他的身份收集咨讯,我根据他的咨讯工作,两人均分所获得的报酬,这就是我们的契约内容。表面上我在老大经营的事务所里担任调查员,以这个职衔在社会上混日子。
因此我将老大事务所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和我有“类似”父子关系得双胞胎兄弟。可是老大人在位于神田多町旧办公大楼的事务所的时间,通常是非假日的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之后他便回到松户的家里。平常这个时间——这时我看了一下手表,半夜三点四十分——他如果还在事务所里未免太奇怪了。
“老大,为什么这个时间你还会在事务所呢?”
老大很干脆地回答:“谁说我在事务所里。”
“你说什么?”
“我是从家里打电话的,小哲也是打来家里呀。”
我吃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最近老大和双胞胎打得火热,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一点都不像老大的作风,那么随便就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
老大冷笑地哼了一声,开始对我说教:
“这一点你最好学着点。小孩子什么时候会生病、受伤,谁都不知道。尤其是三更半夜,更是放心不得。既然你要扮演人家的爸爸,就应该做好应对这些突发状况的准备措施,不然他们太可怜了。所以我才会居中当你们的总机,居然还不知道要感恩!”我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感恩的。
“我没有义务做到那种地步。”
“你有什么立场说那种话?”老大不高兴地质问,“总之你给我赶紧去医院,地点是……”
“我的脚动不了呀。”
“搭计程车去不就得了。我会叫车过去接你,就算你不想去也必须赶去。别跟我说你没有钱,你不是最近才赚了一票吗?”
“可是……”
“当人家爸爸,就算爬也要爬过去才对。”
“我又不是真的爸爸,你是不是忘了这一点呀?”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已经答应那两个孩子了。有什么关系呢,你还可以顺便在医院看脚。别忘了把剥下来的指甲带去,现在医学很进步,说不定还能帮你装回去。”
“开什么玩笑。”想到被床单缠住的小指头指甲,我又开始恶心了。
既然都那么说了,老大大概真的会帮我叫车来。没办法我只好起床准备出门。虽然我已不想再看到了,但是总不能留下一张满是血迹的床单出门,于是别过头去将床单卷起来拿到放垃圾袋的地方。明天正好是收生鲜垃圾的日子。
可是毛巾布的床单卷成一团却塞不进垃圾袋里,真是令人觉得不快。
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反过来处理不就结了。我将有血迹的部分朝外,用床单包住垃圾袋,然后像包巾一样绑好。这么一来也方便提着走了。
我一边拖着脚一边搭电梯下楼,将捆成一团的床单提到垃圾堆积的电线杆前。正在心想这段路还真长呀,计程车便来了。
“要到今出新町是吗?”因为车程很远,计程车司机满脸笑容问我:“你的脚怎么了?”
“是盲肠呀。”我不高兴地回答,之后不管对方说什么我都懒得理睬。
小直被送到的医院,从他们家所在的山坡上向下看,正好就位于民营铁路车站所在的小镇中央不远的位置。反正镇上就这么一间综合医院,所以不可能搞错。
我经过明亮的急诊室入口,到夜间柜台询问后,才知道手术室在二楼。当我左脚穿着皮鞋、右脚缠着绷带穿着拖鞋,一跛一跛地好不容易爬上楼梯后,看见了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前,小哲一脸痛苦地坐在长椅上。
“啊,爸爸。”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小哲抬起了头。开刀动手术的人是小直,小哲却好像身体也有病痛似地铁青着脸。
“你的脚怎么了?”
我终于走到长椅上坐下来喘口气。
“贝多芬披着长牙齿的床单攻击我。”小哲睁大眼睛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是呀。所以不用听我鬼扯。我说的都是梦话。”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了火。
“小直怎么样了?”
小哲就像在地毯上撒尿之后受责骂的小狗一样,缩着身体说道:
“如果我早一点送他来医院就好了。”
“不要那种表情。”
“可是他三天前就在喊肚子痛了,而且他还说晚上睡不好、觉得好冷……”
三天前吗?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只是盲肠就还好,万一引起腹膜炎就遭了。因为我十四岁时差点因为这问题死掉,想起来不禁会打哆嗦。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小哲整个人缩成一团。我连忙安慰他:
“不要瞎操心,你又不知道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