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到金鸦公国的领土之中,但一切仍在他冷静的观察之中。虽然他并没有被派上前线,但这并不意味他会就此在一旁享受安逸。
蒙契尔为夺取皇位所筹划的计谋并非十分具有独创性,不过,其实也不需要什么独创性,只要是“历史上所常有的事情”就可以了。首先是把卡尔曼赶下皇帝的宝座,然后扶植卡尔曼年幼的侄子鲁谢特即皇帝位,接着再让鲁谢特把皇位让给蒙契尔就可以了。所以,于此时蒙契尔所需要的,当然就是历史上司空见惯的前例。
蒙契尔的心腹手下米克罗逊,为了实现君主庞大的野心,一直依照主公的指示在进行着一些秘密活动。为了从铜雀国公拉库斯塔这个负责监视的人手中救出鲁谢特,然后把鲁谢特带到蒙契尔的身边,米克罗逊一直秘密地拟订计划,然后将所有参预此计划的人组织起来。行动所需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整体准备与计划却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日。
鲁谢特是个五岁的幼儿,如果硬要把他从母亲的身边拉开,肯定是一种违反人道的作法。但是,这名幼儿并不是一般百姓的儿子,虽然这孩子本身是无罪的,但是他个人的存在却具有政治性的意义与罪恶。鲁谢特的母亲爱蓓谢特大公妃虽然也同样遭到禁锢,但是蒙契尔不认为有必要特意将她从软禁之中解放出来。因为一个有野心的母亲,不论是对年幼的皇帝、或者是对于摄政大臣来说,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益的。
“不管怎么说,拉萨尔这个家伙倒是把能动的都动了,只是到头来还是徒劳无功。”
蒙契尔冷冷地嘲讽着。拉萨尔首先在东北方面挑起事端,接着又在西南方向,就因为方位完全是在一个对角方向,反而让卡尔曼看出了整体的动态。虽然拉萨尔研判阴谋已经东窗事发、以及逃亡的速度之快,着实叫蒙契尔佩服,不过,拉萨尔接下来会怎么作呢?蒙契尔暗暗希望,拉萨尔仍能够尽最大努力在暗地里活动,这样才能够对蒙契尔有所帮助。
蒙契尔早已经完成了金鸦公国六万名将兵的调动。接着下来,便是慎重地研拟着计划,思考着如何发挥、活用这六万的兵力。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一旦这次行动失败了,就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挑战的机会。
耶鲁迪王国的首都普勒逊,有超过一万名的外国人居住在其中,这些人有的从事交易、有的在学院中研究学问、也有的流亡自外地而睡卧在街头上。普勒逊这里有家叫做“牡鹿亭”的小酒馆,是最多这类外国人聚集的地方,这时就有一名蹲在角落圆桌旁的客人,对着另一名酒客搭讪地说道:“你不就是过去曾经统率马法尔虎翼公国的西米恩大人吗?”
低沉、而且具有试探性的声音,将尘封已久的过去给重新挖掘了出来,西米恩抬起了他那张深埋在手臂之中,被烈酒给醺得通红、髭须不整、而且两眼浑浊无光的脸。
“你是什么人?”
“好久不见了,西米恩国公,我是宋尔坦呀!”
自从去年在萤火虫原野上夜谈之后,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然而在西米恩内心油然升起的,是一股充满不悦的愠怒,而非是昔日的怀旧之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长得像松鼠的矮小男子在背后煽动,西米恩也不至于兵败潦倒,陷入丢官弃国的窘境。但是在他的愠怒还没有化作具体的声音之前,这个长得像松鼠的男人立刻就开始发挥他缠绕舌头的工夫了:“我有话要告诉你,是有关虎翼国公格尔特露特夫人的下落唷……”
“格尔特露特……”西米恩的两只眼睛,开始浮现出沾满油脂的油光。宋尔坦在看到西米恩的反应之后,嘴唇的两端便开始向上扬,嘴角旁的皮肤嵌入一个薄得大约只有二根头发厚度的微笑。
第二章穿梭不停的纺织机
拉萨尔满身的血污、残雪与泥泞,剑丢了、弓也没了,全身上下仅存的只是满怀的野心与复仇的意念,三月十五日这天,他终于活着回到耶鲁迪的首都普拉逊。在尚未突破国境界线之前,拉萨尔总共杀死了十三个马法尔人,不过却也牺牲了五名随从。惟一能够跟随拉萨尔回到祖国的,只有副使古恩纳尔一个人。但是他身上也已经是伤痕累累,所以当两人一越过国境界线,进入耶鲁迪位于边境上的第一个城市欧拉德亚之后,拉萨尔便将他托付给医生照顾,自己则稍稍打盹片刻之后,便朝着首都普拉逊出发了。不屈不挠的拉萨尔终于独自进入了耶鲁迪的首善之都。
经由国王任命而派驻他国的大使,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离开驻在地而回国的作法,当然会在宫中引起若干的争议。而且归国的大使原本应该要即刻前往宫廷去晋见国王,但是拉萨尔却彷佛目中无人地回到自己的宅邸,先行沐浴更衣,洗去浑身的脏污,命侍女将他身上的伤给包扎妥当,将侍者所准备的酒和食物全部一扫而空,然后从容地上床,舒服地将手脚伸展开,好好地睡上一觉之后,隔天早上将脸上的髭须剃干净,接着才进宫晋见国王。
此时的宫廷早已经笼罩在一片紧迫的黑云之中。马法尔皇帝卡尔曼二世的国书已经到达宫中,谴责耶鲁迪大使拉萨尔所犯下的罪行。国书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拉萨尔唆使库尔兰特与乌鲁喀尔两国侵犯马法尔国境,罪行深重,应即刻将拉萨尔本人引渡到马法尔,生死勿论。不过有一个重点是国书当中所没有提到的,那就是耶鲁迪王室如果拒绝此项要求的话,那么马法尔势必会发动军队,以武力取得拉萨尔的首级。
耶鲁迪国王吉古摩顿七世,对于拉萨尔的才干评价很高,也就因为如此,才会让拉萨尔年纪轻轻就登上九柱将军的宝座,并且赋予他出任驻马法尔大使的重任。如此身负厚望的拉萨尔,为何会僭越他身为一名外交官的职份,招惹马法尔皇帝的愤怒呢?吉古摩顿七世真是感到百思不解。去年乘着兹鲁纳格拉继承战役爆发之际,吉古摩顿顺水推舟地攫获兹鲁纳格拉富饶的十个州。就一代国王的功绩来说,这已经是一项值得大书特书的功绩。但是如果这十州又失去的话,那就真可说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虽然吉古摩顿七世绝对不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君主,但是在尚未将这十个州的新领土完全融合到耶鲁迪王国之前,至少要维持五年之内绝对平稳无事。
拉萨尔跪在国王面前,吉古摩顿七世不悦的视线如同锐利的刀,砍向这名大使兼将军的人身上:“拉萨尔,看样子你是做得太过份了。虽然朕并不是特别希望与马法尔之间维持永久的和平,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朕也不愿意见到与马法尔发生任何争端。坦白说,朕觉得十分为难。”
“由于臣下个人的作为使陛下痛心,拉萨尔自知罪该万死,愿受任何惩罚,绝无怨言。”
拉萨尔这种八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