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出来的火花照亮了青白色世界的一隅。双方还以颜色的斩击,叫周围的士兵们都大吃一惊。不过,这场争斗并非势均力敌。
是因为双方臂力的差距吗?不,横跨在德拉巩逊与利德宛之间的,其实是一种发自根源的力量。这是成人与小孩之间的差异吗?或许是更大的差异也说不定。
双方互击的剑所发出的声音,被压倒性的马蹄声与呼吸声给掩盖了,这两人反而像是在一个无声的世界中打斗。最后打破这场沉默的,是当其中一者的剑被折碎的时候。利德宛的剑与亚森将军的剑遭到了相同的命运,刀身被打断了半截。不过利德宛并没有将断裂的剑刺向德拉巩逊,而是对准德拉巩逊的双眼掷了过去。当那把断剑被挥落到地上的时候,他掉转过马头开始奔驰了起来。
利德宛所奔驰的,是与方才卡尔曼被迫撤退的相反方向。德拉巩逊在一时之间,突然迷惘着马首应该前进的方向。这时利德宛发出锐利的叫骂声:“怎么样,怎么不追过来啊,怕死是吗?哈,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大块头的懦夫啊!”
这不是逃跑的人所应该说的话。就算对方不是德拉巩逊也要为之勃然大怒吧。德拉巩逊的两眼于是开始充血。他掉转马头朝着利德宛冲了过去,无论如何要把这个贫嘴的敌人给碎成血肉块。利德宛为了不让德拉巩逊在半途放弃追击的念头,刻意有技巧地保持着距离,但那德拉巩逊竟突然紧追上来,眼看着那把大剑就要从利德宛的头上砍下去了。这时,空气中突然发出尖锐的响声,德拉巩逊手里握着大剑,两脚紧紧夹住马身,在马鞍上稍微地摇晃了一下。
原来德拉巩逊的脸颊被箭给射中了。
如果是一般人给箭射中的话,只怕早已头昏眼花,从马上摔落下来了吧。但是,德拉巩逊似乎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痛苦,当他自行把箭拔出来的时候,箭断了,箭头还留在脸颊的肉里面,这时他竟然用自己粗大的手指头伸进伤口里面,将沾满血的箭头给挖出来。就连放箭的安洁莉娜在一旁看了,也不禁感到全身一股恶寒。她一言不发地踢了一下座骑的肚子,远离了这个压倒性的、血肉之躯的破城锤。
“让一个丫头给救了才捡回性命,这种逃命方法倒是很适合你这种臭小子哪!”
血液从脸颊的伤口泉涌而出,但在接触到冷空气的瞬间就凝固了,德拉巩逊那像是岩石的面孔闪现着充满恶毒的光线。
利德宛骑着快马走开了,所以没有听进德拉巩逊的嘲弄。这个时候,有个作战策略在他的心中急速地成长着。他顿悟到今日的败北,或许将可带来明日的胜利。
但是,今日的战况总之是大惨败。在一天之内,皇帝军就失去了三名将军,与二万名士兵,而且往后退了四十斯塔迪亚,勉勉强强才重新编排好阵势。卡尔曼召集了所有的主要将领到他的帐棚内召开会议,此时的他不禁叹气连连。
“我们失去亚森了吗?那么样忠诚、勇敢的男子竟然就这么毫无价值地死去了。鲍尔载、马伍瑞尔两人也同样地牺牲了。但是我却仍然苟且地活着!”
在这样的一个时候,没有人答得出话来。菲连兹少年紧紧地盯着卡尔曼那布满沉痛阴影的侧脸,看得几乎要忘了呼吸。渥达、拉库斯塔、以及其他强有力的幕僚们,也都因为今日这极度的惨状而说不出话来。在还没来得及讨论各种用兵法和战略以前,就已经遭遇了败北,不免让指挥官们感到非常地伤心,而且士兵们的士气也因此而大大地丧失。如果明日仍然继续陷入今日的这种败势的话,那么全军势必要瓦解,最后帝国全国土将要落入德拉巩逊的巨大魔掌当中。
卡尔曼重新振奋起精神,询问各位将军有关作战意见的时候,从刚刚好像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似的利德宛,突然抬起了头,说出自己的提案。
“如果大公殿下您允许的话,那么我想试试从敌人背后加以攻击。”
“说到背后的话,那不就是湖吗?”
里姆加湖是一个非常贫瘠的湖泊,水中甚少有鱼类栖息,所以连渔船也不停泊在这里。就算有的话,现在的湖水大半都已经冻结了,想要渡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连渡过湖面的方法都没有的话,那要怎样去袭击德拉巩逊的背后呢?
“看来,你似乎想到了一个连我也意料不到的奇谋了?利德宛。”
“称不上是什么奇谋,不过应该值得让我们试试看。不过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几万名的大军渡过去,顶多大概是四,五千名吧。”
在今天的战斗当中,有一部份是在冰上展开的。在战斗的时候,利德宛注意到即使是身穿盔甲的战士在冰上跳跃,那冰层的表面就连像是细线般的裂痕都没有产生,也就因为如此,才让利德宛想到明日作战的计划。如果没有船的话,那么就用其他东西来代替就好了,因为材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就近在眼前,问题只是在使用的方法而已。
德拉巩逊的军队,完全就是属于德拉巩逊的军队。龙牙公国的士兵们,对德拉巩逊有着一种像是被诅咒了似的恐怖,在这种恐怖心理的驱使下,他们不得不尽全力与敌人一搏。也就是说他们因为害怕恶魔作祟,与恶神的愤怒,才如此狂热地战斗。只要德拉巩逊一死,那么这狂热的恐怖也将随之完全消灭。
只要杀死德拉巩逊一个人。这是一场狩猎,而不是战斗。卡尔曼之所以遭到他破天荒的败北,就是因为他将与德拉巩逊之间的对决当作是一场战斗。
利德宛结束计划的说明之后,方才一直在思考着的卡尔曼遂点头表示了解。这时候,安洁莉娜往前凑近卡尔曼,然后说道:“殿下,请允许我明日与利德宛卿同行。身为金鸦公国军的代表,在今日一战中未能有所助益,至感可惜。故希望能够在明日竭尽绵力。”
卡尔曼没有立刻回答。而利德宛则稍微皱了皱眉头。
“安洁莉娜公主,请恕我提出无理的请求,万一我在德拉巩逊手中丧命的话,还请你为我养育帕尔。这件事是我的职责所在,请公主不要跟着蹈火。”
“不要!”
“公主……”
“利德宛卿,只要是我还没有结婚的一天,我就不想让自己当个未亡人。而且如果我自己留在安全的地方,就算独自一人存活下来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