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刺耳的叫声同时还伴随着以拳头敲打那坚厚木门的粗暴声音。现在的黑羊国公斯吐尔萨似乎已经认为不再需要对伯父遵守礼节了。
“什么事?斯吐尔萨。”
“警备士兵报告说有一名可疑人物侵入宅第,进到这塔里面来了。伯父您不知道吗?”
“我没理由会知道吧?”
“请开门吧,伯父。就算您说不的话,我也会破门而入的!”
“真是好气魄啊,斯吐尔萨,一旦身边有了武装士兵,你原本不可能有的勇气,也都跑出来了对吧!”
老人的声音随即被门外的人以武力回报。原本就没有上锁的门在猛力的推摇下,发出一阵粗暴的声音之后,随即被打开了。斯吐尔萨在五、六名武装士兵的伴随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这是何等的礼遇啊,斯吐尔萨,这就是黑羊国公的作法吗?”
“没错。我就是现任的黑羊国公。伯父,这可是您自己作的决定唷。如果您要怨的话,也只能怨您自己当初的判断错误啊!”
伯父没有再进一步回答,斯吐尔萨得意地发出获胜的笑声,但是当他发现室内还有另一人存在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愚蠢,他险恶的视线狠狠地注视着利德宛:“你这个无礼之至的侵入者,报上姓名来!”
“斯吐尔萨国公您应该知道的。我就是小孩的父亲,和安洁莉娜公主在一起的那名小孩的父亲。”
这个回答可真是不妙。对于利德宛来说,这是个理所当然的回答;但是在斯吐尔萨,却因为这一句话,而回想起他和安洁莉娜公主之间不愉快的对话。突然间,斯吐尔萨满脸变成了像是喝了毒酒的表情。
“原、原来如此,你就是让安洁莉娜公主产下私生子的奸夫是吗?如果是的话,我绝饶不了你!”
“奸夫!?”
利德宛真是吃了一惊,不过从黑羊国公那因愤怒而歪曲的脸上,他大致上有了些许了解。看来安洁利娜公主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原来是个奸夫,难怪会潜到我的宅第里面来。”
“我并不是什么奸夫。”
“难道那名小孩的父亲不是你吗?”
“不,那名小孩的父亲的确是我,至于母亲……”
利德宛正要辩白的时候,却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因为他突然感到自己很愚蠢,自己究竟有什么义务要对斯吐尔萨解释呢?不管安洁莉娜公主说了些什么,终归是玩笑话,斯吐尔萨要相信也是没办法的。
对方的态度让斯吐尔萨感到被侮辱了,而这或许是个正确的感觉吧。
“把这个不法之至的奸夫给我斩了。让安洁莉娜公主看看她所爱的男人变成首级的样子。”
下达命令的同时,斯吐尔萨便躲到士兵的身后,动作快得令人感到意外。
六名士兵于是“咻~”地一声,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在这一瞬间,利德宛也腾身跃起,手中的剑出鞘后,闪电似地一挥,室内立刻产生了一片血光。有的手心里还抓着剑的右手,被砍下后直冲向天井,鲜血像喷泉似地奔涌而出。被切断的颈动脉所喷出的鲜血,形成一座拱形的血桥,使劲地拍打着地面。只要利德宛的剑一闪,不但可以攻击对方,同时也兼具防御的功能。当他将敌人的剑给弹回去的时候,同时也给予敌人严重的致命伤。不一会的工夫,六名士兵的身体顿时以鲜血涂布了整个室内。
黑羊国公斯吐尔萨只能呆呆地伫立着一动也不动。显然眼前所展开的光景,对他来说简直是难以置信。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到己方已经全失,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踉踉跄跄地对老人叫着:“伯、伯父,伯父,请救救我!”
斯吐尔萨用手抓着老人长衣的衣角。前一刻的傲慢不知到哪儿去了,此时的他只是卑屈地哀求着失明的伯父。利德宛手里拿着长剑,默然地一步一步靠近时,只见斯吐尔萨更显害怕似地紧靠着伯父。
“利德宛!能不能稍等一下,好歹这不肖……”
失明的老人正要开口求情的时候,突然传来剑出鞘的声音,斯吐尔萨从怀里掏出的短剑正闪闪发光。
“哈,怎么样,如果不想这糊涂的老家伙死,就把你手中的剑扔了!”
那把短剑正顶着老人下颚的正下方。
利德宛简直是目瞪口呆。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够如此迅速、俐落地急速改变态度。这个青年贵族究竟有没有一个东西叫做背脊的呢?
不过,眼前的事实是这个没有背脊的男子占了优势。束手无策的利德宛只得呆呆地伫立着。
“你的卑鄙真可说得上是一种艺术哪,斯吐尔萨国公。你何不稍微想像一下,在他人的眼里你是怎样的一副德行呢?”
“好,我迟早会好好地仔细想一想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你先把剑给放下。”
斯吐尔萨的一只手拿着短剑,而另一只手则拿出卷着的牛皮鞭。现在的他不但以眼前的优势为傲,甚至想更进一步确定自己的胜利。
“怎么样,如果你不把剑放下,那么这个老糊涂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利德宛啊,如果你也为我觉得悲哀的话,就用剑透过我的身体,把我连这个不肖的侄子给刺穿吧!尽管我过去也曾经小有名望,但是这些虚名都已经消失了。我没能培养出一个像样的继承者,当然也就没资格谈什么保全晚年了。”
“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老您送命。”
“你怎么这么意气用事,你难道分不出事情的轻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