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来不停地被如此教诲。
只要靠近妹妹身边,就能闻到从肌肤与发间飘出与母亲同样的微微香味;接近酸甜的气味。
早名不会成为“成熟的女人”,因为她会化身为女神。
“早名……我不想让你成为「女神」……不想失去你啊!能到达这里就已经够了吧?我们回去吧!”
早名摇了摇头。
“不行。村里的大人们无法接受。”
“只要让他们接受就行了吧?我会告诉他们仪式确实完成了。”
“不行不行,没有证据嘛!”
“一定有办法的。我不想失去的是你,跟早名的身分无关。难道你就这么想死吗?”
“这是我的宿命呀!而且在知道沙南毁灭在即之前,哥哥不是比我还有干劲吗?说你生存的意义就在这里;所以不论遇到什么危险也要继续这趟旅行。而现在我与哥哥都到达目的地了。为什么在发现沙南与预想的不同时,就变得迷惘了呢?在同一件事上态度反覆,太奇怪了吧?”
早名的态度十分认真,使得蝮再度陷入沉默,只能拳打粗木。
因为早名说得一点都没错。
大约十日前曾到达从沙南搬出的人们居住的村庄,并寻求住。
一提出带路的要求,大家脸色一变,都拒绝了。
说再也不想回到那里,那儿除了亡灵什么都没有。
比树木的生命还要更长久的在,比任一处还要丰饶的地方—被这样传颂至遥远彼方的沙南是如何转变成人类无法生存的土地?原因无人知晓。
但在这个村落,大家学习新的技术、器具制作与信仰,人们有了生存的希望。
想要生存下去,就要顺从这个村落的作法;过往即便勉强也得将之遗忘,他们一边流着泪,诉说着。
蝮因茫然失措而拖延数日未踏上旅途。
最后一段路可说是被早名硬拉着,不情愿地走来的。
没有回头是因为心中还残留一丝希望;心底某处认为,不亲眼见到的话,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在暴风雨前兆的云层始覆盖天空之埘,蝮从小船上望见远方陆地上倾斜的高塔。明明是黄昏时候,却不见一缕炊烟。
「回去吧!」那时蝮就这么想了。
避开风,在离沙南好一段距离的岸边停下船。
之后与早名许多争论以后……最终还是来到这里。
“要回去的话,哥哥一个人回去吧!我要将仪式进行到最后。我生存的意义就只有这个。
真正的活祭品—那个男人、还有伪祭品—我,会自行完成替换的仪式,也就是「化身为女神」。“
“回去?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刚不是说明白了吗?我也是……啧!若这里没变成这样就好了……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废墟……”
“那就决定啰,要完成仪式。”
“完成仪式……你明白这个意思吧?唉!真不想思考!”
蝮深长地叹口气。已不知道往粗木上打了几次,手都发疼了。
胸口一阵阵刺痛,配合着脉搏的节奏频频而来。
卡嗒一声,感觉地面开始晃动。又是余震。
“我出去一下。”
“咦?要回去吗?”
早名突然显得不安。眼睛湿润、右手指尖抚摸着左手的刺青。
(刚刚不是还说要我自己回去?)
虽然想这么说,但蝮还是忍下。
“只是要去别的屋子,住在一起不太好吧?”
“为什么?我们可是兄妹耶?”
“……我们不曾睡在同一间房间吧!旅途中我一直注意,尽量不让你露宿在外;非不得已露宿的时候,我也不睡着。而且你完全不介意在我面前换衣服。”
“换衣服……不是从小就这样了吗?”
“总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刚才差点就疏忽大意了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守护者的身分被养育成人的呢……?真不想看到这片废墟。从这屋子可以清楚看见废墟的全貌。
“连动物都不愿靠近的土地,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是那兄弟俩问起,说我们吵架了、或是我不喜欢这屋子都可以,随便找理由解释。听好了,你不可以与他们友好、不准跟他说话喔!”
早名理所当然似的点点头。这样就没问题了。
要在这住一段时间的话,还是找个看不见废墟、有海景的地方好点。
可以的话也不想与那兄弟俩碰面。
是因为不甘心於初见面时显露出惧怕的神态吗?
“猎物”终究是害怕着企求活命的弱者。
(都是因为地震的关系,是因为有地震才会这样……)
背向废墟,映入蝮眼底的,是能望远高塔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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