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标记杀人与被杀者的,阴月的刺青。
阴月是死亡与再生之神的象徵。
在黑暗中渐灭的月亮,自己从阴影中产生光芒,圆润地苏生。
“藉阴月的箭簇,流下女子的血、除去女子的魂魄;将灵魂封入女神像,永远存留。”
“我将永久地化身为女神。”
早名初次露出浅笑。
狭野方被那个笑容深深吸引。至今似乎不曾有过如此高昂、充实的情感。
身体深处都在发热。
有如在狩猎,中对着极佳猎物举起弓、架起箭,确实捕获前的那种高昂意气。
期望杀戮;藉着夺取生命,想将猎物永久的魂影、死前瞳孔的慌乱、呼吸的气息深留於心的那种兴奋之情。
从不曾被教导其他的生存方式。
一直以来如此活着,持续等待“早名”,此时狭野方好像听到了那些,没能进行杀戮即结束生涯的祖先们的声音。
那声音说着,你是幸福的。
地面又摇晃了起来。
余震仍持续着。
二、兄妹
—“我将永久化身为女神。”
蝮隐藏气息,听着早名与狭野方的对话。
(欺敌战术吗?做的好!不过,这屋子还真臭。这就是我们长途跋涉而来的报酬吗?)
半地下式的空屋,带着霉味。
似乎多年无人出入,竹编的墙壁与柱子上都覆着薄薄一层的白霉。铺在地上的布巾,掀起来一定也是一片霉菌。
昨天一进屋子就先升了火,现在已无虫子的踪影。虽然湿气未除尽,但让风吹一天,应该会好很多吧!
得让火持续燃烧,使室内乾燥才行。
(可恶~~在来的途中就从逃走的村民那边听过一些,以为已经作好足够的觉悟;一旦来到这里,仍是让人失望地要停止呼吸一样。要怎么做才能早点离开这里呢?)
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对这股痛早已习惯;这个痛提醒自己,还得继续忍耐着活下去不可。
外面传来狭野方走远的脚步声。
等到声音完全听不见后,蝮步出屋门。
早名目送着狭野方的背影。展开在妹妹视线前方的是一片废墟。瘦得不成形的亡灵们,彷彿正在那墙后忽隐忽现,只露出眼睛望向这里。
四处茂密生长的,只有具刺激性或毒性、无法食用的草叶。
“真是越看越让人不舒服的景象呀!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比我们村里还糟。一直梦想着它应该是个让人饱食、屋舍整修完好、仓库里储满食物的地方哩!”
视线仍落在废虚上的早名回答:“……一直被告知这里—沙南—是个理想国呢……旅途中经过美丽村落的时候,也以为沙南一定比那更棒……即使过着朴实的生活,有着美妙景色的村落,也都使用金制的镜子或闪亮的宝物来祭祀的不是吗?”
“这里已经没救了呢……跟我们的村落一样。”
“但是,与村民们的约定……大家的祈愿,不实现不行。”
早名紧紧地将双手握在胸前。
她下意识地将阴月的箭簇包覆在手心,右手抚摸着刺青。
“啊啊,我懂。都来到这里了,空手回去的确很不甘心。早名,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早名微愠地接话:“要问几次呀?哥哥才更令人担心吧!”
“不过狭野方那傢伙,外型意外地俐落呢!想必是藉由从事打猎而有相当的锻炼吧?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傢伙不好解决;昨天与他互瞪时就这么想,但没有说出口。
不服气到让人火大。
即使以男人的眼光看来,狭野方也是个令人心手畏惧的好汉。
现在才对第一眼就这么想的自己感到窝囊、不甘心。
咬牙切齿地瞄向早名。
“你觉得如何?那傢伙。”
“如何……?和我原先期望的差不多,是个合格的对手吧!想尽快交手、杀戮的心情,跟我一样;就只有这样。那傢伙好像阴森森的,背地里另有盘算……或者说内心似乎很灰暗……因为他咄咄逼人、死脑筋的样子,令人害怕。”
早名靠近蝮。
“正如同哥哥交代的,他很可怕,所以我不会跟那兄弟俩多说无谓的话。那个弟弟……好像会把人看穿似的,很可怕。我这种直觉是很灵的。”
早名的眼瞳游移着,好像正在回想起什么似的。
这让蝮心中响起警铃。果然还是对那兄弟俩十分在意。
虽然对蝮来说,他们只是被盯上的猎物罢了。
“外表坚强、内心深沉,有时也是优点……瞧你也把头发重新梳得很整齐嘛!”
早名激动得脸都要红起来:“因为已经不用担心旅途中借宿时会被奇怪的人盯上了嘛!我想说哥哥也比较喜欢这个样子啊~~不是常常说我的眼睛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