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狭野方。
“哥哥……可以请你聆听……我最后的愿望吗?”
“弓月,在天亮前死了。”
狭野方在最一近一次新月的隔天早上—仪式当日的破晓之时,怀着深深悲恸与忧愁,拜访并告知早名……
“擦伤脓肿发炎,泥土的毒传遍全身,病情在一个晚上恶化了。”
她花了几秒的时间才理解事实;而后绝望地大喊。
“杀了我吧!
狭野方,在仪式上杀了我!这样一来,至少我的身体能与弓月相守、待在他身边。让我的屍体与弓月牵着手,一起埋进墓底。“
“我没忘记我的职责,我会遵照你的要求。”
早名汨汨泪下。
“这是弓月的。”
狭野方将一束头发塞进早名手里。
“我也可以分给你一些遗物,可是,你大概也不能把东西留在身边了。”
头发自早名的手散落在膝上。
“将头发随身带着吧!我允许你带着。”
“弓月居然死了……居然比我先死……为什么?人死去就是这么回事吗?为什么是弓月呢?无法相信,你是骗我的吧?”
“我没骗你。弓月直到吞下最后一口气前,还在意着你的事。”
“不可能!说谎!我不相信,让我看弓月一眼!”
“已经太迟了。从现在起你得净身,不可以接近污秽的屍体……你要怎样才愿意相信他死了?”
早名摇着头。
“为什么?我是为了救出弓月才忍耐到现在。为什么?”
果然……狭野方懂了。
本应觉得迷惑的早名,一直只想着弓月的事。大概是从蝮消失开始吧!
她是如此自责於弓月的伤……明明跟她没关系。
是予盾到达极限了吧?自己背负所有的事。
如狭野方所预想的,早名将事情全盘托出。
“我对弓月大喊「讨厌」,他去找我哥哥,结果在倒塌的房子里受伤了。
若我没对他大声地说出「讨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我……我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死去,再也无法挽回!
……我想见弓月!让我招魂呼唤他的名字。这样他一定会来与我见面。“
“不可以。弟弟的魂魄会迷惘犹豫的。我会遵守承诺,一定将你和弓月埋在一起、让你们牵着手。”
早名没有擦去眼泪,靠向狭野方。狭野方实在不忍目睹这样的早名。
“让我跟他见面,我想为他献花。”
“你可以把花交给我。”
“我不能到他身边吗?”
“不行。”
“……弓月……!”
早名俯身哭泣直到泪乾,心被夺去般,成了一具空壳。
六、仪式
阴历二号的夜晚,只有两个参与者的秘密仪式举行的时候到来。
满佈在夜空的星星闪烁着光芒。
在花田边,狭野方心情平静。
将手伸向黑暗。
(阴月是无法目睹的;它是沉寂於地底,只在於意识当中的存在。
抬头望天空,也见不到阴月。
存在的只有人们对阴月的这份思绪,藉阴月之石制成阴月的箭簇及规则。
自己则是能为人所见,「阴月」的象徵与代理人。)
早名神志恍惚,连净身都任狭野方替她进行;像个婴儿般被放在水里洗澡。
狭野方自己在花田中架起简单的祭坛。
狭野方让身上装饰着花与药草的早名坐在祭坛,与自己对坐。
“请原谅我谈论我的弟弟—弓月的事,请你听我说。”
早名的眉间微微靠起。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一样。但是,早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弓月的希望便无法达成……那是弟弟最后的愿望,因此请你听我说。”
狭野方无声地吐了一口气。
“我很羨幕不被任何事束缚的弟弟。身为守护者的父亲很严厉,影响到母亲与弟弟,现在回想起来,父亲当初大概无暇顾及他们的感受!我一直认为好像是自己的错。”
狭野方给早名看自己左手的刺青。
“虽然弟弟好像不记得了……在他三岁、我八岁的时候,曾经忍不住伤了他的左手背,趁他在午睡的时候。
弟弟完全没伤口的手令我嫉妒。弟弟—弓月若记得这件事、若当初留下疤痕,我肯定会深深受伤害;但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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