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   (弓月的事情,非必要不可对早名提得太多。)狭野方如此提醒自己。

  因为弓月亦很想明白早名的现况。

  “但若担心我的事,会影响她制作神像……会有顾虑对吧?所以请别让她担心。”

  这么说着的弓月自我控制,忍耐着痛楚,不多说话。

  “哥哥,怎样才能救早名?”

  弟弟还在提这件事。

  (面对我总是面无表情、不太说话的早名,已经完全信任弓月了吗?是因为我身负职责的关系吗?为了不让我分心……这是顾虑到谁呢?)

  狭野方悄悄地忍受着空虚感。

  一边看着左手的刺青,一边忍耐。

  (我的作用即是完成职责内容、保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事物。不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

  狭野方下了如此决心,变得沉默寡言。不知道还能怎么做,连该怎么迷惘都不清楚,只能默默接受。

  “为什么不害怕呢?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在生命结束前,一直只有独自一人,不寂寞吗?”

  狭野方莫名其妙地觉得火,大某天对默默修饰神像的早名这么问。

  弓月越来越衰弱,是因为烦恼着早名的事情。

  “为什么?我都撑到这里了呢!只要回想起旅途中遭遇的困难,现在除了喜悦没有别的感觉。仪式很快就能执行了。”

  过度有精神的她,让狭野方觉得很虚无。早名胸前的阴月的箭簇反射着光芒。只有那闪耀的样子,深刻印在狭野方脑海中。

  “意思是说你放弃了弓月吗?”

  终究忍不住用话语欺负早名。

  “还是因为我不告诉你他现在怎么了,你在报复吗?”

  “不,要是放弃了,我就显得很可怜。我当然希望弓月活下去;连同我的份、以人的身份活着。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在为他祈祷,所以才能平静地坐在这里。

  若不这样做……狭野方,请将我的情况确实传达给弓月知道。我不知道他的事情也无妨。弓月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情,也没有责任帮助我的任务。

  ……还是他说,我已经被讨厌到不愿跟我说话的程度吗?“

  “不,他只是很介意。讨厌倒不至於……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又将弓月的痛苦延长了?”

  “或许是吧!因为你没能把弓月赶走。我也一样,都说讨厌他,他仍不愿离开,停留在村里,他的伤……是因为我没能好好表达,被他发现到我的犹豫。

  因为我说了,我讨厌他。“

  “……已经过去的事,再说也没有用。”

  一边用兽皮将已着色完成的部分磨亮,早名低语。

  “我也一直在想着,能与弓月一起逃离的方法唷!我只是在想到之前,忍耐着坐在这里而已。”

  早名轻笑着。

  她开始精神不正常了吗?不,神色仍很正常。

  “骗你的。我跟他的事情,会在无法放弃的状况下结束的。”

  一瞬间,早名对狭野方投出带着杀意的眼神。

  (早名会杀了我,与弓月远走高飞吧?)

  若是弓月明白了真相……他会怎么做呢?……会放过她吗?还是即使愤怒仍理解她无法逃避的宿命……若信任弟弟的度量的话。

  (不,其实希望弓月即使理解也不原谅她,替我向她报仇……让弓月替我报仇……)

  不该希望这种事情。

  “是的,我会杀了早名。不论会被弓月如何憎恨,我都会做。你明白吗?”

  “你若能一生负起照顾弓月的责任,那也没有关系。”

  早名平静地回应。

  那个模样让狭野方回想起某个画面。

  —你一生都要背负你刻划在我身上的伤—(我亦早在十五岁时便不是个孩子了。)狭野方对自己这么说着。已经远离的村民、再也不会回来的女孩。

  那个女孩希望狭野方在自己身上留下唯一的回忆。

  怎么也逃避不了,於是照她的希望做了。

  “喜欢上一个人会成为罪恶,如此崇敬的感情是无法替代的情绪。”

  当时狭野方要自己如此相信。

  那个女孩是长老儿子的婚约对象……怀了他的孩子,因此而被惩罚流放。

  即使如此,不知为何,狭野方仍未后悔与她有肌肤之亲。

  若是后悔了,感觉对献上不该被碰触的身体的她,是一种侮辱。像是唾弃胆小的她。

  而不该被碰触的早名—两人之间所起的变化,狭野方即便想也未否认。

  只要以人的身分生存着,这是任谁都会经历的事。

  无来由地突然想说出有关那女孩的事,即使被告诫要保密。

  回到家,与弓月打招呼后。

  变得不多话的弟弟,带着凹陷的眼周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