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水洼里的水反射蓝色的晴空。像是迟来而急忙追上一样,云快速飘过,不时将阳光遮掩住。
狭野方一出声,早名吓了一跳,虚软地回应。不愿相信,两手紧握出祈祷的样子。
“哥哥没有回应……”
“你们没有待在一起吗?”
早名倒向狭野方,激动地摇着头。面无血色,脸色发青,早名初次在狭野方面前展露真实感情。
“帮帮他,拜託你!救我哥哥!至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赔罪!”
(是为什么事道歉呢?是蝮令我负伤的事、你跟弓月的事、还是……你们欺骗我的事?)
问也无益。
若是蝮在这里,而现在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的话。
“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我知道了,放开我。”
狭野方独自移开残骸。早名的视线如刺般强烈感受到。
从伤口附近涌起闷痛。
满是髒污的手指尖端,终於感觉到下方有空间。狭野方往缝里,随口喊了声“没事吗?”,不可能会有回答—“哥哥?救我……”
“弓月?”
有只手向上握住狭野方。这个触感—确实是弟弟。
“是弓月吗?我也来帮忙!”
早名喊叫着。
“早名……不行,很危险……不可以靠近。”
弓月模糊的声音回应着。
“早名,你退下。弓月都说很危险了。我一个人没问题。”
“但是,弓月!弓月!”
早名比起蝮,只喊弓月的名字吗?狭野方感到有些无奈,亦有些开心。
“要是手受伤了怎么办?神像还没成吧?仪式是下一个阴月(阴历二号)的晚上,在那之前要完成。”
“下一个……?”
早名无语。
在这同时狭野方用肩抬起折断的樑。粗鲁地移开吸水变重的壁材,用严厉的口气下达命令。
“早名,准备铺地的东西还有乾净的水,快拿过来!”
狭野方用耳朵确定早名弹起似的奔离。
“我马上救你,弓月。”
过没多久便将弓月拉了出来。
同时回来的早名急忙在地面铺上毛皮,狭野方让弟弟躺卧其上。
虽然满身擦伤且饱受撞击,所幸骨头没有受伤,意识也很清楚。
早名小心翼翼地用手掬水让弓月喝下,擦拭他髒污的手脚;狭野方只是默默认许早名的动作。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於狭野方的疑问,弓月像做错事被惩罚一般移开视线,缓缓地说:“这里已经没有力量可以藉由仪式分享给客人,所以我直接与蝮谈判,要他直接带着我跟早名一起回到故乡。
谈到一半……蝮因为喝醉胡言乱语的呻吟、发怒,我控制不了他。然后在地震发生前,蝮生气得跑进暴风雨中……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弓月很痛苦的样子,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怎么了?弓月?!”
早名摇晃着弓月。
狭野方压住早名的手。
“别这样。或许是肉眼无法辨识的伤,内脏或头被强烈撞击也不一定。话说到一半突然昏迷……情况很糟。”
“……是我的错……”
早名摀着脸,跑向自己的住处。
狭野方将弓月抱在胸前,回到自己的家。
自那之后,蝮没有再出现在村里。
“哥哥绝不可能丢下仪式不管,仪式举行时他一定会回来。”
早名似乎不断如此说服自己;对狭野方也坚持这个说法。
没有时间进行搜寻。在仪式前非得完成女神像不可,早名比谁都清楚。
早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静静地磨拭、上色,并做最后修饰。
狭野方不曾见过如此大而美丽的神像。拥有与人的姿态相仿的厚度及丰富的线条。不像沙南时常制作的神像,总是刻划出令人畏惧的样子,薄板一般,有如护身符的神像。
狭野方仍持续送食物给早名。
即便专心於完成神像上,早名仍很在意地等待狭野方的到来。起初见面时还畏畏缩缩的早名,在几次拜访后终於忍不住问:“弓月的状况如何?”
此时的早名,样子比制作神像时还要认真。
“他说「因为痛仍无法行动,帮我告诉她不用担心」。”狭野方每次均给早名同样的回答,没有多说别的。
并没有说谎,弓月正在家里努力休养。
弓月所负的伤比想像的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