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没事。被选中的木材只有这么一个,为了村里不容许失败。任务非得完成不可。”
“代代相传「活祭品象徵」的图样,为了不会认错而刻划在你手上,以便找到拥有相同图样之真正的祭品。是狩猎中的狩猎啊。将猎物逼到角落,令人兴奋得颤抖。”
“哥哥都变得跟酒鬼一样了。还吐血,不能再喝了唷。”
早名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
“我的意志没那么弱。至今吃了多少苦才渡过这趟赌上性命的旅程。我说你才是,身体……该不会献给弓月了吧?”
“好过分哦,哥哥。你在怀疑我吗?”
对真的发怒的早名,蝮安抚的声音,狭野方忘了隐藏身影,呆然听着。
无法动弹。
“我不会迷惘。确实地、遵照天命取得狭野方的性命。用真正祭品的血,注入真正的神像,即使已近灭亡,只要这里还是传说中的沙南,就有意义。
否则我们的村落会毁灭。
除了我,没人能拯救大家。我想我们完成任务的勇气,能带给大家力量。“
(小时候,母亲一次又一次地讲述这样的传说。)
在受冲击的状况下,狭野方回想起过去。
—某个贫困村落的男子,在很深、很深的山里迷了路。
男子走到深山中丰饶的村落,受到款待。男子因羨慕这个村落的繁荣,打算将此村落的守护神像偷回自己的村里。
但与村里某个女孩培养出感情,男子厌恶起自己邪恶的念头;最终什么都没偷取,默默地离开村里。
男子回到自己的村落里后,想起那个女孩时,神像从天而降,并传来女孩的声音:“持续制作「理想之地」的神像,丰饶便能不间断。若你将它偷回去,就能将这份丰饶分享给你了;你却没有那么做,真是令人感到悲伤。”
男子心怀感谢地收下女孩的礼物—传说中,这就是沙南丰饶的开始。所以对於前来进行仪式的人,沙南的人一定要将力量与丰饶分享给他们。
沙南曾经比任何地方都富足。山与海给予的恩惠也比哪里都多;流行病不曾靠近、亦没有天灾。与其他村落不同,不论几个世代都持续富饶的生活;直至约五代以前。
因年年寒化的气候,沙南也变得与其他地方一样。反而因开头时太乐观,情况更加恶化。
近几年经常恼於天灾。饥饿与病痛侵入村里,人们失去活力,繁荣的气势萎靡。即便如此,仍将此地身为传说之地的骄傲代代传向后世;为了等待授予早名之名的女孩,负起职责的男子亦代代相传。
「即使力量已用尽,也要持续到最后。
这是沙南的使命。“
母亲这么告诉狭野方。
(盗取回乡—对早名的村落来说,这里是能无条件将力量分给他们、令人憧憬的理想之地。即使它对我们来说,只是生活的地方。)
狭野方将指甲压上左手刺青。
使力到要渗出血似的。
“—所以就跟一开始决定好的一样,哥哥先藏起来,等仪式时掩护我。狭野方身手看起来很强呢!我非杀掉他不可。”
“嗯,我会掩护你的,不用担心。”
蝮让早名无话可说。
因心中的动荡,狭野方脚动了一下,将小石子踢入半地下式的屋里,发出声音。
短暂的寂静之后,兄妹俩默默地往左右两边分开。
确认他们分开后,狭野方才站起身。
叫住正打算进屋的早名,将药包递给她。
“我很担心弓月。我要去找他,药就交给你了。这些是三帖份,已经磨成粉了,所以只要分成三等份,溶在水里让他喝下去即可。不可以混在酒里,会有副作用。”
早名一边道谢,一边低头冲回屋里。
狭野方并未寻找弓月,直接回家。
当天晚上,虽然弓月没有回家,狭野方也不打算寻找。
如动物般的直觉告诉自己,弟弟还在村落附近。
可怜的是早名。
(若早名喜欢上的是我,就不用背负如此扭曲的苦处;不论跨越这感情活下去、抑或放弃为人身分活下去,都不会如此难过。
因为都没有连累到非当事者。)
早名是美丽的。要献上生命,当然是越接近完美的,神会越高兴。
那么,若让神发怒了呢?
果然还是彻底一点好。时常有背负职责的自觉、持续净身斋戒的人比较好。
这个想法,若不是事情演变成这样,应该能让早名理解的吧。
狭野方明白自己被早名漆黑双瞳所吸引的理由。
还有受到吸引,却同时感觉到哪里与自己不同的理由。
冷静思考后,反涌起一阵无处可泄的怒气。
自己究竟算什么呢?想拥有生存意义,更想明白牺牲身为人的许多欲望、净身斋戒至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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