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今天是阴历十五……云散开了吧!)
再次动手慢慢地把木板移开,只要有个洞能爬出去就好,回来后还得将它恢复原状,因此照取下的顺序排列好。
基架有用绳子固定的部分,就用木雕用的小刀割开。
(好,出得去了!)
确认蝮仍在睡眠中,才爬到门口,便听到脚步声。
在月光下快步跑着的影子,是狭野方。鬼鬼崇崇地,看起来像是在偷窥这里。
早名来不及躲便与他视线相对。
“早名,你想逃走吗?”
“不是。”
反射性地回答,早名站直身子。
“哥哥已经睡了,可以跟你谈一会儿。”
“「降低狭野方的警戒心」不是要逃的意思吗?”
早名决定将谎言贯彻到底。为了守住最大的谎言,必须舍弃小谎话,说几件真相。早名採取的是这个方法。
“不是。哥哥确实为我感到可惜,但我不会逃。你也一样对吧?同样背负职责的同伴,别让我失望啊!你可知道我梦想见到你多少年了吗?”
“我也是……身为早名想必是受到众人崇敬的吧?都能坚持到这个地步了。”
是的……狭野方不愿意察觉早名的孤独。
与弓月不同,狭野方感觉不到孤独;明明站在相同的立场……早名觉得力气少了一半。
“但我并非伟大到足以让弓月尊敬。因为不擅言词、不懂雄辩,只好选择沉默;只是看似在思考着伟大的事,压抑自己罢了!一直磨练自己并斋戒至今,或许是为了不希望连近在眼前的家人都藐视自己……实在无法将真心话告诉弟弟。”
“我还不是;我亦不愿背叛累积至今的人们的信赖。已褙负了一身的重担,不愿在此时让它成空。这点我跟你和哥哥都是一样的,我们只能贯彻到最后。”
“我也是这么想。想以最不伤害非当事者的弟弟的方式,疏远他……”
“你是要怪我哥哥吗?你要是早些出手不就得了?”
“没错,是那样没错。所以最终於被憎恨的角色,应该由我来担任。”
一边松了口气,早名的胸口阵阵刺痛。她深刻地觉得自己和对方都只是在说场面话的卑劣之人。
还是一个无法阻止责备的矛头指向狭野方的胆小鬼。
“你无需在意这种事。弓月的怒气是我的责任,让早名变成这样也是……说穿了都是因为我没能早点将弓月支开。没想到结果是更伤害他。”
他摇着头,往花田走去。
对狭野方的态度感到不满,早名独自抱怨。
“什么嘛!把我跟弓月的感情……讲得好像什么坏事、是个失败似的,真过分!
擅自扛起责任、装好人,狭野方真是太狡猾了。
好像我应该被弓月憎恨、厌恶;跟兄弟累积的感情比起来,我的感情,不过像瘟疫一样只是暂时的……反正是今后永远不可能再培育的感情。“
(但是,我喜欢弓月。)
只有这份心情是真实的。不是表面、亦非谎言,是真的。
就因为是认真的,不该让他人决定,必须自己亲自下决定。
(……弓月一定在那里!我得在狭野方之前找到他,跟他谈谈不可。)
早名往花田反方向的森林奔去。
倚靠着月光来到神篱之水边。
比起白天看时感觉落差更大的岩梯,每踏一步都像快失去平衡似的。即使如此,早名仍咬牙往下走。弓月一定在那凹洞的地方。
光是想到弓月在这里,就觉得这是个闪耀光芒的、特别的场所。
在踏上旅程之前从未见过海。初次闻到时感觉黏腻、不舒服的海潮味,现在却与他连结在一起,时时动摇心头。
明明是打算做出决定而跑来,却在途中觉得脚步不稳;想与弓月两个人一起幸福的愿望,化成一股热情泪泪溢出。
即使感到如此悲伤,但只要想到弓月的事,胸口就能被填满。
在故乡没有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与早名相处;大家总是退后一步,低下视线回应;好像直视早名的眼睛就会遇到什么恐怖的事一样。
—不用这么害怕我们吧!这个可以装饰在家里—把野菊递给早名时,弓月沉稳地这么说。
是弓月提醒早名,让早名明白她将自己讨厌的事强压在别人身上。
(弓月、弓月……对不起。一次就好,听我解释;听我要说的话。)
快要被胸口满溢的情感给淹没,早名搭在凹洞入口的手颤抖着—他在。
弓月抱着膝盖,正仰望月亮……察觉到动静,缓缓地回过头。
弓月睁大双眼。
“早名……”
他轻启双唇,却发不出声音。
弓月张开双臂代替语言;早名奔进他的怀中,快要不能呼吸似的被紧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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