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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名的心脏重重响了一声,弓月好像听得到似的,湿润的眼神转向这头。
“我一直以为……你从没受苦而被养育成人的。最多有过粮食不足……以为你是被保护着、被家人所爱、从未被人疏远……”
弓月叹口气,仰望天空。
“父亲总是只在乎哥哥,放任我跟母亲不管,连理由也不讲明。父亲是寡言的人,哥哥跟他是一模一样。
哥哥意志力越是坚定,独自承受的事情越多……真的很寡言。
仪式啊!职责、规定什么的!完全不让我知道。母亲虽不知情但仍相信他们两人。若不是这样也没办法跟着父亲生活吧!
放任我们不管的父亲,在我看来像是在逃避,因而憎恨他、转而依赖母亲。我跟哥哥不同,在还小的时候想的是,我有存在的意义吗?“
“那应该不用花就能安慰心灵的事……吧……”
“花啊……当然,那很有用唷!
放弃从人的身上寻求安慰,落寞好一段时间后,才转而向花寻求。比起人,花要有用多了;花不像人有许多麻烦的部分嘛!
冀望人的温暖……我大概也没有彻底放弃吧!“
些微地苦笑,弓月站直身。
“……虽然一直感到迷惘……等仪式结束、哥哥自职责中解放后,你可以带着我一起回到你的故乡吗?”
早名回过头。
“我不想跟你分开。”
小刀自手中掉落。虽有想到刀子不知是否伤到木材……但仍没有用眼睛确认。
他的口气,是不曾有过的认真。
“你烦恼的也是同一件事对吧?我确信是一样的……不想分开……我没弄错吧?若是这样,我可以解决,只要我跟你一起离开就没问题。”
早名的手被紧紧握住。
有着刺青的那只手。
无法与弓月视线相交。
一但对上眼,一定会忍不住答应。
“我已经取得哥哥的同意。哥哥好像希望我在人较多的地方生活。我无法忍受丢下哥哥独自一人,只顾自己开心;本来打算一直陪着他的……
那只是不希望自己被哥哥所怨恨而已。我终於明白那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而且还毫无根据。“
手更加使劲。
“哥哥完成仪式、祭司这个职责解放之后,也是我解脱的时刻。嗯!遇到你之后我就这么觉得。
哥哥好像打算谨守诺言继续守护墓地,我尊敬他那强韧的意志。
但我没有那么伟大。我想就此获得自由,所以不自觉地对於投靠村民这件事感到嫌恶。“
弓月搂住早名的肩,轻抚她的发丝。
“有你在的地方……我愿意去。”
(不行……办不到的……)
很想说出口却不能说。
(可以的话我也想两人一起建立一个普通的家庭、开心地一同生活、一起变老……)
即便有一点这种想法,也不能讲出口。
(一旦脱口而出就完了;我一定会崩溃……仪式也无法进行。我心中很清楚这点。
我的心被弓月夺走了。要是破坏目前的关系,灵魂就会徬徨不定,仪式也无法达成,那样子,我就不是我了!)
弓月正等着回答。感觉到他的脉搏,还有体温……他应该不认为会被拒绝,但有一种很紧张的心情传了过来。
还有期待。
该怎么办,头都昏了。
(我该怎么做—)
“弓月你这混帐!”
弓月被用力的扑倒。分开来后才意识到,耳边又传来钝钝的声音。
弓月唇角流血,倒在地上。
不知是否因怒气而脸色发青的蝮,站在那里。
“你这傢伙,随便碰触早名。才想说跟你比较聊得来,所以睁不人眼闭一只眼。”
又补上一脚。
“哥哥住手!”早名一股脑地覆在弓月身上。
“让开!什么嘛!十天或十五天前,你还为了保护我而冲到这傢伙射的毒箭前面呢!疼你疼了十五年,我像个笨蛋一样。我算什么啊!我到底是你的谁啊?早名!”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不一样。哥哥也很重要,但是这不同。”
“哪里不一样?”
无法好好说明……不想与弓月分开、不愿背叛弓月,明知无法实现的事仍抱一丝希望。
(讲出来就是否定哥哥;否定哥哥肩负规定的意义,否定哥哥生存的意义。)
“哥哥也很重要的!”
“我……和职责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我们历经多少辛苦才完成这趟旅行,你都忘记了吗?稀奇美丽的景色不敢悠闲欣赏、急急忙忙来到这里。遭遇多少次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