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人们的话语。这里也是被称为神篱的圣地之一呢!”
空气中有海水的味道。透明的水面下,中央部分是深蓝色—与天空一样的颜色。
“好漂亮。”
彷彿会被深深吸入般,能让心平静的颜色。
仰望天空时,心里总会感到一阵莫名的骚动;但水却能让心境平稳。明明在水中是无法呼吸的;为什么呢?
“一般认为人无法下到那水池边。岩壁直直地落入水中,没地方可以落脚。但是前年某次暴风雨后,我发现能站下去的地方。”
弓月慎选着成楼梯状的岩突,缓缓地往下走。岩石与岩石间的缝切得很深。
“小心点,别滑下去了!”
终於来到一块能容纳一个人站立的岩石,刚刚跳下的岩突下,有个弯下腰便能容纳好几人的小通道。比水面略高些。
穿过通道后,空间再伸展到约三倍大;那个凹洞高度勉强可让人站立。松软的岩壁上长着青苔而非水藻,证明水面升高也淹不到此处。
岩壁的细缝间射入几条细细的光线。
坐在凹洞的边缘,伸头望向水面,可以看到水母。不足为食用、只有指尖大小的小鱼们,很有精神地游来游去。岩石上长着红的、紫的,与其说水草,倒不如说是海草的植物;还有贝类吸附在岩侧。
“有水母?在这池里?”
“你嚐看看水的味道。”
小指沾了沾水,试了味道:辣辣的。
“是海水?”
“嗯!这儿也会涨退潮呢!底下似乎跟「大河」相连。人好像无法通过就是了。”
“大河?”
“访客们称它为海吧?照我们村里的说法,面前的只是一条很大的河,渡过它便能简单到达别的土地。而真正的海,位在大河尽头处,是无穷无尽的;从那里哪儿都去不了。只有鱼群能够穿过海;即便鸟儿也仅能越过大河。”
“这样啊……”
早名捡起如泡过水的、全白的枯枝,雕刻成鱼。雕刻时手指动作沉稳。弓月眼里闪着光芒看着鱼快速成型。
“好厉害,马上就刻出来了呢!”
“送给你。”
早名将它剧成坠饰,交到弓月手中。一动刀后,就更想雕刻下去。
“可以收下吗?谢谢。”
“嗯,只是简单的东西。你究竟要让我看什么呢?这个池塘吗?我很忙的,差不多该回去雕刻仪式用的……”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那,你看那个!”
是为了争取时间吧!弓月环顾四周。
弓月挡下早名离开的动作,指向如悬崖般伸出的岩石处。大约数十步之遥,弓月说要更清楚地看看岩石与岩石之间,土与砂混合沉积的地方。
如竹笋般尖尖的绿芽伸出土壤。仔细一看,芽尖处已裂开;与其说是竹子,倒比较像是树木的类种。
“没看过的新芽唷!我想是经由大河漂到这边来的。有好几株像这样在此生根的、外来的植物。也有鱼因为长得过大无法穿过通道,无法离开这个水塘呢!平时总是在深水里活动就是了。”
听弓月这么说,视线转向边缘一株不曾见过的树。
“……独自在此生根、没有同伴、也无法留下子孙呢……”
弓月自言自语似的说……望向水面,低声喊「来了」。
水的颜色转白,产生许多泡泡。
鱼群们往岩下避难。
突然水池中央如沸腾般涌起,约比人的身高稍低些,但喷洒的范围意外地大。水波碎裂似的喷洒,飞沫降落四周。
浓稠的海水味满溢在周围的空气中。
涌水持续了约一首歌的时间后,急速恢复平静。白浊的水及搅动的细砂亦渐渐沉寂。
早名兴奋异常。
“刚刚那是什么?”
“夬涨潮的时期里会有几天,一日两回像刚刚这样。母亲说这个时期来访的访客,看到这个景象都会惊讶。”
弓月很愉快地回应。
“外来的植物也是在这时期漂过来的。没这气势的水流,是漂不到这里的吧!”
“……然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呢……在这生根发芽之后。”
早名语气平淡地说,弓月叹了口气。
“是啊!希望你能够回得去。回到故乡就能与原来认识自己的人们再一起生活。完成木雕的神像及仪式后,故乡的状况会变好吧?不像沙南现在这样。”
“我希望能改善……希望大家都相信我。”
“没问题的。你得先相信自己,不用装腔作势、堂堂正正地保持自信,只要不显出动摇,就会受到尊敬。那样的人,我就会尊敬。”
弓月微笑着。
“我才像外来的植物呢!无法离开这里、没机会与任何人相遇;什么也不能留下,徒增年岁,然后死去……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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