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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龙,你见过这个吗?”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一种新兴的宗教的宣传小册子。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吗?”
“你怎么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龙仔细地看着宣传单,嘴里“嗯嗯”地嘟嚷着。
“这不都是些关于‘神’的事情吗?与‘神’对话?我也有点兴趣,关键得看是什么‘神’了。这张传单好像不是真正的宣传品。”
“确实,我也有这个感觉。”
“上面连个联系地址都没有,作为宣传品,不是太落伍了吗?文章写得也很无聊。”
“就是,我也有这个感觉”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张传单本来是夹在玄君的文库本里的。”
“是吗?这不应该是老爷子的东西,他对宗教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
“这张传单应该是一位头发染成棕色的三十来岁的男人给他的。那家伙也曾经劝诱过我。你没见过那家伙吗?”
“没见过。”
“是吗?”我喝干杯中的酒,然后对他请我喝酒表示感谢,并站起身来。
“喂,岛君,你打算在这里长住吗?”龙叫住我问。
“哦,这个吗?我还倒没有想过,也许会长期给您添麻烦。”
龙自己笑了起来,说:“今天好像特别冷,新来的人也许会感到很难适应。”
“确实挺冷。不过,我这个年纪,适应能力很强。”
我向他挥挥手,走向隔壁自己的住处。我借住的那间纸板房依旧结实地矗立在那里,迎接着我的到来。
天窗仍然敞开着。我躺了下来,以酒瓶盖为酒杯喝着威士忌,我忘了买个酒杯。纸板房弥漫的气味不像昨天那样感到难以忍受了,说明我至少在逐渐习惯这个场所。我一边撕扯着一瓶新的威士忌酒瓶的封条,一边思考。虽然龙说没见过那个棕发传教士,但传教士肯定和住在纸板房里的人接触过。他们是在哪里接触的呢?为什么传教士要劝诱玄君这样的老人呢?难道是传教士出于宗教的使命感,要拯救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吗?但是,只要你见到那家伙,肯定就不会有这个想法了。他现在是警察拼凑的案情中的一个角色,或许,他在警察手里还有什么把柄?起码,他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传教士,不然,他为什么要与住在这里的人打交道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到现在为止,我一件事情也没想明白。也许塔子说的是对的,按照她最初的说法,一切再简单不过了,我去向警方自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都讲出来,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桑野。的确,我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按照塔子说的去做,一切就简单了。因为我和警察毕竟不同,警方拥有庞大的权力,而我只是孤身一人;警方拥有科学的力量和手段,而我却无能为力;警方处于可以从任何人口中讯问情况的有利地位,而我却没有那个权力。归根结底,我一无所有,无能为力。此外,最重要的一个不同点就是,对于警方来说,做这些事情是他们的工作,而对于我来说,却什么都不是。威士忌流过我的喉咙,像平时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品味,就滚入我的腹中。
寒气在不知不觉中袭来,龙说得不错,今天确实很冷。也许是我一直没有活动的缘故?这里虽然简陋,四周总算是有墙壁。不管怎么说,寒气和昨夜一样,悄悄地笼罩过来。今年夏天不热,冬天也许会比往年寒冷。寒气开始向我的骨头里侵袭。我想,也许真正的刺骨寒冷正在前面等着我们呢,到那时候说不定会有人被冻死呢。此刻,周围的人们在想些什么呢?他们正在忍耐寒冷吗?“幸运就在这里!”我想起那首乐曲的名字,真是绝妙之极!如果考虑到龙的处境,虽然有点嘲讽的意味,但这个乐曲的名字他译得确实精彩。龙也是个有知识的人,大概他在美国也积累了不少人生的经验吧!他说在纽约呆的时间不短,纽约,我在电影里见过那个城市……
我起身站了起来,向车站方向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龙已经离开他的纸板房。纸板房的天窗仍然开着,我往里面探头看了看,龙已经不在里面了,但刚才听过的那盘音乐还在播放着。
车站售票所旁边的那一溜公用电话亭,只有四五个人在用。最边上今早我给浅井打电话时用过的电话正好没人,我按下塔子给我的她外公家的电话号码,这一次马上就有了回音。
“看了我妈妈的诗稿,你搞明白什么没有?”
“你用的是子机吗?”
“什么?”
“你现在手里的电话是不是无绳电话?如果是的话,请你换用主机。”
听筒里传来塔子默默切换电话机的声音,然后是她惊讶的问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看到你母亲的诗稿,我没有拿到手。”
“怎么回事?我完全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上次你用的是无绳电话,被人窃听也就不奇怪了,因为主机会向周围发射电波。我曾经听到我酒吧的客人说过,只要到秋叶原走一趟,任何人都可以在那里弄到接收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讲给我听?”
我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期间塔子没有插嘴。在我讲完后,她仍然在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是谁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是谁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肯定窃听了我们的电话,大概就是在附近的汽车里面窃听到的。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我希望你什么也别问,只管回答,行吗?”
“那可不行噢!哎,你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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