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变化无常。昨天也许是因为你的热狗,那简直是表演性的工作。我喜欢表演性的工作,再说,我也不是每天都变化无常呀。”
我想了一会儿说:“明白了,那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什么办法?”
“看来你很难说话,但望月这样的小喽啰也许会和我合作。”
“噢,你这样说话可不好听,我讨厌用贬义词说话,诸如小喽啰之类的。”
“是吗?是我不好。”我说,“那么,我就叫他‘小跑腿的’吧。反正我得想办法弄清我的问题。”
“随你便。”
“我可以给你个忠告吗?”
“如果你是我,也会说‘请吧’,什么忠告?”
“我觉得你最好暂时也把游戏厅关了。”
又是一阵沉默。浅井过一会儿说:“为什么?”
“我不能说,有约在先。”
再一次沉默。
“受赤坂事件的牵连吗?”
我没有回答。
“好吧,岛村。”浅井的语气有了些变化,“你这些材料早就该用,我也得到了一些情报。你为什么不拿这个情报跟我做交易?”
“我不知道你们圈内的规则,但我记得,昨天晚上你曾经好心给过我忠告。”
又沉默了一会儿。
“你现在在哪里?”
“东京都的某个地方。”
“今天你不回酒吧了吧?”
“不回,你为什么对这感兴趣?”
“我想见你一面。”
“现在我可没有那个心情。”
“明天你在哪里?”
“为什么这样问?要抓我的话柄吗?”
“如果我说,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的话……”
经过短暂思考后,我说:“明白了。明天,中午我和你联系。”
他告诉我一串数字后,对我说:“这是我的手机,如果找我,就打手机。”
我回答说“知道了”,然后挂断电话。
我出了电话亭,步入井之头大道,马上就感觉到十月的风已经变得十分寒冷,刺骨的寒风刮得大衣下摆簌簌作响,一团揉成圆形的废纸被风吹得在我脚下打转。我从大衣口袋掏出太阳镜。
第五章
七点十五分以前,我来到那座公寓楼前。公寓是幢五层楼,墙面镶着驼绒色瓷砖。与我原来想象的不同,不是一座单身公寓,而是家庭公寓。我大致一看,每个房间都灯火通明,照映出精致的阳台栏杆。我绕着公寓走了一圈,在幽静的住宅街上,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影,没有可疑的汽车停在附近,也没有看到警察的身影。
我强装潇洒地登上三楼。走廊上并排着六个门,第二个门上挂有松下塔子的名牌。我一按门铃,门就开了,她迎了出来。她和白天一样,没有化妆,但换了衣服,穿一条素净的白色连衣裙,而这素净使她看上去很优雅。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呢?因为那种白色强调了中性、挺括的印象,所以显得很优雅。假若我是个年轻男子,此时也许要为来之前没有买束鲜花而后悔。
就像迎接常来的朋友一样,她极其自然而又轻松地碰了一下我的胸前说:“看来酒精中毒和准时赴约并不矛盾呀。”
“是这么回事。”我一边嘟嚷着,一边拿起脱下的轻便运动鞋。
她很自然地进了房间,把我让进起居室。起居室收拾得干净利索,作为女孩子的住处,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装饰,和她本人一样,显得十分素净。墙边有装满书的书橱,上面全是精装书籍。室内还有与电视机一体化的音响,一套桌椅,桌上有一台个人电脑。我穿过房间,打开窗户,站在阳台上眺望四周,然后把鞋子放在阳台上,返回房间。我确认了门打开后外面也见不到里面之后,就坐在了一个当做摆设的早期美国风格的威士忌酒架旁。
她一声不吭地跟在我的身后,把一瓶威士忌、一个酒杯放在玻璃桌面的茶几上,然后慢慢坐到我的对面,盘起秀美的长腿。
“房子不错吗!”我说。
“外公有钱又不关我的事。”她冷淡地说,“这是外公的房子,是在内阁官僚财产公开之后弄到手的。所以还是不公开为好。我是借住。好了,言归正传,我刚刚看了新闻。”
“报道了你母亲的事情?”
她点点头说:“众议院议员长女遇难。另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新闻呢,和你有关。”
我并不吃惊,只是觉得来得比预想的要快。不用说,肯定是我的指纹被查对出来了。如果用计算机查对的话,几分钟就能识别。即便提取指纹需要时间,但一整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可能昨天就开始查对指纹了。就算是这么回事,发布新闻的速度也是太快一点了吧?想到这里,我能考虑到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酒吧已经被搜查过了,已经把现在的我与菊池俊彦联系到一起了。
我把带来的威士忌倒进酒杯,问道:“怎么报道的?”
她拿出打火机,点着香烟,然后看了看手表,拿起遥控开关打开电视机。此时正好是NHK(日本广播协会)的七点钟新闻时间,时事新闻之前首先是爆炸案件的有关报道:
报道再现了一九七一年的爆炸案件,并加以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