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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小仁藏听见好像有人开口阻止。
所有的攻击瞬间停止。
“你们怎么欺负一个受伤的人?”
小仁藏觉得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是他先做错事的!”
一个年老的声音抗议道。
“这、这小子在走下马町的坡道的时候,撞到了我的孩子跟孙子们。明明是他先撞到人的,却不分青红皂白拿着木刀把我的小孩打成重伤。我请人帮忙送他们去医生那里疗伤,然后才来追这臭小子报仇的。”
刚刚出声阻止的男人问道:
“这是真的吗,小仁藏?”
“啊……应该吧。我那个时候刚好心情不好……又撞到了人……哼,既然被你们抓到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了!”
“自作孽不可活。”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各位,你们要怎么打随便你们。只是,唯独他的右肩劳烦各位不要下手。至于后续就交给我来处理。不然到时候你的小孩就不止是面貌不保的问题。好吗?”
“没问题。”
年轻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那么有劳紫暮师父您让一让。”
“嗯,你们尽管出气吧!”
众人再一次对着小仁藏拳打脚踢,小仁藏本身意识逐渐模糊中,但隐约中他仍忍不住搜寻着刚刚耳里所听到的那个名字的记忆。
紫暮……紫暮右近……
那他岂不是……
就在他意识突然清醒的那一瞬间,他一边的头被人一脚踢中,随即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注一:千两箱,江户时代放钱的箱子。
注二:水茶屋,江户时代让人喝茶休息的地方。
注三:女中,江户时代的服务生。
注四:水吞百姓,江户时代没有自己田地、以日薪计算打零工的下层农民。
注五:当屋,负责神社祭祀、一般神明供奉适宜的家庭。
二、黑色种子
1
“治的好吗?大夫。”
小仁藏问道。朝日奈良月摇摇头。直言不讳的否认,无疑地将前来求诊的小仁藏推落绝望的谷底。
“骨头碎成这样,很难再接得起来。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依你的情况来看,不但练剑都没办法拿,就算要拿锄头、铁锹也无能为力,你现在应该要比较担心没办法下田耕作的事吧。”
小仁藏不发一语的听着良月所说的话,突然脸上表情一变,愤怒的破口大骂道:
“哼!如果我甘愿当一名寻常老百姓,我也不会这样自讨苦吃了!大夫,反正我这只受伤的手已经废了,看了也挺碍眼的,既然治不好,不如干脆砍断这只手!”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说出这种天打雷劈的话来,小心三更半夜泥轮池的水神把你给拖走了。”
“嗯?大夫,你知道那水池的事?”
有着一张圆润、福气的脸的良月大夫,听见小仁藏这么一问,不禁微微一笑:
“还好。眼前最要紧的就是找块夹板帮你固定住伤口。喂——顺安,来帮忙!”
从诊室走出来的良月,走进了另一间等候休息室。
紫暮左近庞然的身躯正坐在屋内等候着良月。
“如何?”
“情况很糟。”
“治不好吗?”
“骨头碎得相当严重,而且这还是我头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病例,碎到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这是你干的好事吗?不,依我看你的功夫还没达到那样的境地,八成是右近大人吧。”
左近露出一脸的苦笑。
“从以前我就很好奇了,大夫,为什么你叫我大哥的名字总会多加个‘大人’,叫我的话则是直接喊我的名字?”
“差别在于你的行为举止太过莽撞,而你大哥则是一名真正的剑士。”
“真正的剑士会把一个年轻人的肩膀打到无法治疗的地步?”
“人家深谋远虑,思考的格局哪是你能了解的。”
左近不禁暗暗在心底骂他这个蒙古大夫。
“手臂虽然治不好,不过有个方法可以试试看,或许还有得医。”
良月眼神锐利地凝视着左近,后者则故作糊涂状地说道:
“啥?”
“这个方法搞不好你比你大哥还要清楚。不过对那名年轻人来说,这个方法也危险了点。”
良月的手不断地拍着胸膛,目不转睛地看着左近,倒不是良月得了肺结核,只是精神上对左近很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