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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藤森的右半身及野中的左半身,分别被他们遗留下来的手紧紧地抱在一起。
“掌门师父!”
左近也飞奔向前。在藤森与野中还没来得及来到左近面前,却可能因为精疲力竭的关系,合而为一的身体再一次地瓦解。
藤森与野中伸出手碰到左近的肩膀后便滑落在地。
左近低头看着藤森与野山各剩下一半的尸体;凄惨的模样就连遗体都称不上。
“你们做得很好,可以撑到这里!而且……”
左近不禁拍打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胸膛。
“放马过来吧,香头守大人!”
朝廷监札方的表情突然一变。
——这家伙怎么变了个人似的。那两个人对他做了什么?
从左近脸上的神情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的改变。不过,这也只是香头守一时的迟疑……
毕竟在山魔的加持下,香头守的刀充满的魔性,也因此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对于左近那么一点改变也无所动摇;他挥舞着刀虎虎生风地朝着左近冲了过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仿佛只要是出现在地面上的东西都会被殃及池鱼。
左近丢出拿在手里的刀。
香头守挥刀拨开,随即恢复攻击前的姿势。
左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香头守的眼里。
只见紫暮左近一把接过小仁藏的棒槌并高举过头。
“嗯?”
香头守决定先斩断左近手上的棒槌;当他看见左近高举着棒槌掩护自己的头顶,于是进攻的姿势转为从右侧刺入。
说时迟那时快左近的棒槌抢先一步砍了下来。香头守的刀还来不及触碰到左近的手腕,他的头便被左近的棒槌打个粉碎。
失去头部的身躯倒在血泊里。
原本应该结束的生命,却从本来是头部的位置传来这样的呻吟声问道:
“怎么会……判若两人?”
“你刚刚杀的那两个人,帮忙带了我爷爷过来。”
“…什么?”
“我爷爷是紫暮豹马定典——也就是当初最早第一个平安无事下山的人,他最后被安葬在宝相寺里。”
“是吗……完全没有察觉到……”
话一说完,朝廷监札方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基本上武士是刀不离手的。不过,这也正是神影流最高境界的刀法——神所传授下来如影子般的神技。”
左近对着那具不再抽搐的身躯喃喃自语地说道。他握着棒槌正要递给小仁藏。
“谢谢,帮了大忙。”
小仁藏却出现了异样的反应。
他并没有伸手接过棒槌,脸上出现的表情再也不是师生的孺慕之情。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看得出来他眼神里的这道光并不单纯。
“你……”
左近平静地说道。
“你也被这座山附身了吗?还是见到这样的血腥场面反而让你开了窍?有我在应该……不,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小仁藏,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小仁藏没有回答。他慢慢地伸出手从师父手里接过棒槌。
他双手握着十贯重的棒槌,摆出攻击的姿势——
“啊啊啊啊!”
猛烈的攻势连石头都能击破,这时从下方出现一道光正面迎击。
左近仰躺在地面上。
小仁藏低下头去迷惑地看着那一把从胸膛贯穿到背后的刀刃;左近这一招算是“借刀杀人”,借的则是香头守的大刀。
“不愧是老师……真厉害……”
就在小仁藏感叹左近神乎其技的同时,也吐了一口的鲜血;左近的这一击直接伤及小仁藏的肺。小仁藏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双脚膝盖跪在地上,最后整个人则向前扑倒在地上。
风,似有似无地吹着,芒草轻轻地摇曳着。
左近冷冷地看着徒弟逐渐断气后,脸上才浮现悲痛的神情,最后不禁闭上了眼睛。
“徒弟,我很看好你将来能够超越我的——等我,我会再回来的。”
他举起单手,默祷一会儿后,便随即踏上归途。他打算回到城里,找些人手来埋葬这些尸体。爷爷应该还跟在自己身边,左近猜想山里的妖魔鬼怪大概还不至于敢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左近大概也猜想不到,被杀人不眨眼的鬼吉留在破庙里的阿珠,让一名看不见身影的剑客给救了出来。
就在他准备走进那一片芒草原之前,左近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空地。
他发现死人们竟停下手边的工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至今仍不识生死之道——但我相信自己仍能遵循御剑之道。我想你们应该可以了解吧?”
当然,死人不会有任何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