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却被苍城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下来。虽然苍城嘴里只说了句:“算了。”
单是当她看着一脸若无其事、兀自点头的左近,却发现刹那间眼神闪耀着凄厉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场无法预测也无法想像的对决一触即发,在场所有人的心脏因为肾上腺素而剧烈的跳动着。
左近取回放在观众席上的大刀,重新插在腰带上后鞠躬行礼,两人一起拔刀相向。
“吼……”
左近发出低沉的吼声,壮平则屏住了呼吸。
“这……”
不等低吼声结束,左近便奋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祭出神影流“飞燕之刀”的招势,将原来对准壮平双眼的刀移向他的头顶——不过壮平并没有闪躲,直接从头上正面迎击,一时只见火花四溅。
在一旁观战的苍城则忍不住发出了低沉的喟叹声。
左近平时习惯不将刀拔出铁制刀鞘、直接练刀带鞘的操弄,由此可以想见他的攻击力多么地惊人。就在壮平承受左近这一击的刹那,他的左膝跪倒在地上。不过,苍城所感叹的并不是眼前所看到的情况,而是他连想到这名年轻人的头有可能随着左近的刀应声被砍下。
不知道他能不能捱得过掌门师父一击——苍城的想法几乎快让他的血液凝结,他不禁为这位挑战者捏了一把冷汗。
没想到壮平竟然意外地往前倾倒。
壮平眼看千斤压顶、情况不利于自己,决定放手一搏,来个出其不意的反击。于是失去反作用力的左近向前踉跄了几步——在最坏的情况下左近也会因为脚步一时失去平衡,而露出罩门。
正如壮平的算计一般,左近劈砍下来的刀锋差那么一点点就砍到他,不过也已足够让壮平滚倒在地上,顺势翻转了一圈后站了起来。他想要挥刀刺向左近,然而却无法动弹。
原来左近并没有中了壮平的招数而失去平衡感、更加没有因此跌倒在地。他早就看穿壮平的计谋,见招拆招攻向壮平的下盘,使得壮平虽然想要挥剑,却被挡了下来而无法动弹。
一阵冷意流窜过壮平全身。
接着,春日壮平脸上露出了微笑。
“看招。”
话才一说完,壮平便挥舞起手中的刀,神秘的招式犹如排山倒海般、绵延不绝地攻击过来,而左近的刀也毫不犹豫地一一拆解,最后他的刀落在壮平的脖子前。
就在道场中央偏左的位置上诞生了两座雕像。
一个高举手中的刀准备砍向另一方的头顶,不过另一方的刀却早已架在他的颈动脉上。
“不用一寸一分的距离照样杀得了你。”
左近冷静地说道。
“即使你想要说‘承蒙赐教’混过去,我也照样砍下去。料理你们这些不知何时来踢馆的家伙的方法,我早就考虑很久了。”
壮平在以他引以为傲的轻功要跳离左近一间半(二点七公尺)时,却仍然听到声音在耳边。他那张瘦削的脸充满了惊愕与绝望,因为左近仍然跟他保持同样的距离,而左近的刀根本没有离开过他的脖子。壮平不死心地又再次施展了轻功,而左近也是以同样的速度、同样的时间,跟他站在同样的位置。
“你要是胆敢再跳一次,我就杀了你!”
壮平早就怕得吓出一身汗来,他放下手中的刀,大概过了一分钟之后便当场昏厥了过去。
“把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左近不为所动地吩咐门下弟子照顾壮平。
“如何?”
小半刻后,走在住屋走廊的左近听见问话声,便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不过,就算他回过头去,看到的也只是刚刚经过的走廊里一片静谧、并充满着夏日傍晚夕阳的余光。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脑海里被平常的疑问所占据,左近被拉回到过去的记忆里。
他还拥有十岁之前与哥哥在道场里拿着竹刀对打时的印象。从他这个做弟弟的眼光来看,哥哥的确长得很漂亮,美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就算他后来认识了美少年佐伯幸四郎,却一点也不会因此动摇左近对哥哥美貌的看法。
他记得那是个洋溢着春天霞光的一天。
左近自个儿在庭院里认真的练习着剑法,一阵旋风吹过,刹那间,左近突然有个预感:哥哥已经不在了。
后来母亲唤他进去,坐在屋内的父亲告诉他,右近可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回家时,他也没有任何的怀疑。或许当时父母亲双方都没有表现出难过、悲伤的神情也是原因之一吧。
哥哥回到家的那年,左近十五岁。
当时左近正好在与良町,单枪匹马地与当地的三十个地痞流氓大打出手。有半数以上的人被他打得半死不活,但他自己也还好不到哪里去,全身伤痕累累。他一边痛苦的呻吟着,一边走在明月高挂的回家路上。
“你的武功进步了。”
背后传来了哥哥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左近并没有转过头去。
“哥,您回来了吗?”
当时他跟右近还是“兄友弟恭”,讲话的态度还维持着该有的礼仪。听见哥哥的声音,左近身上的疼痛迅速退去。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