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闪电轨迹奔驰的模样,宛如神话中操控雷电的动物。不过与这副激烈的模样相反,搭乘机体的小女孩冷静说道。
『──在离开这里之前,真嗣要是倒下可就伤脑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真嗣这样回应著真理,然而语气之所以会变得敷衍了事,是因为有别于她的语调,他从真理传来的气息之中感到她十分痛苦。
EVA要是出现这么大的变质,与EVA息息相关的驾驶员也不会平安无事。冷静的真理反而看起来很危险。这让真嗣回想起以前看过的动物节目。当自己被捕食、生命陷入危机的时候,野生动物往往不会出声,一双眼睛直直望著远方。
■前往巴别塔混乱之外
要是语言、文字、图式都无法沟通,别说下达命令,就连要进行指挥都没办法,在七彩之塔外,陷入恐慌状态的俄欧联合军在外围布阵各处发生误击友军与胡乱开炮的情况。
因为敌人是超越人类智慧的不讲理存在,在所有人的语言被剥夺、情报被截断的状况下,一旦怀疑起什么是敌人,就会无止尽地怀疑下去。发生最多的是朝高塔擅自开炮,不过就算语言互通,也肯定一样会下令攻击,然而一点效果也没有。由于也无法收到评价攻击效果的情报,所以各部队仍然持续射击。而混在欧盟、俄罗斯联合军之中,跟著视察团一起先行派遣的战自迈射炮也以损耗很严重的射程长时间烧灼著塔的表面。
只不过,除此之外的众多各国士兵们,有一部分的人开始理解自己所置身的状况。
他们渐渐察觉到,无法与他人沟通并不是因为遗忘了语言,而是一旦要与他人沟通,所传达的语言就会遭到扰乱。
这种现象不限于沟通,所使用的机材能量效率也严重下降。但只要不跟他人配合、对话,便能仰仗独自一人的判断力与行动,这是在建塔后的数十分钟内,所有人在反覆的失败冲突之中学习、理解到的事实。
那么该怎么做?人们开始无言地走了起来。
不可以互相对话、不可以互相示意,彼此就连视线也不会对上,只是默默地走离现场。在过去的神话世界里,人们恐怕也是这样逃离现场的。
■塞路尔
即使被切离本体,塞路尔载体的手依旧紧抓著超级EVA的头不放,让真嗣因为这只手臂的重量失去平衡,再度坠落。
『这家伙!』他将硬化的巨大白色手臂,咚咚地用高振动粒子刀的柄头敲碎。
在将有如石膏碎裂的载体手臂扯下转身后,逼近的地面是一整面遭到桑德枫熔化后尚未冷却的火红大地。
「碇同学……!」特洛瓦忍不住大喊,产生的悬浮领域将熔岩池分成两半。
他在贴著地表飞行让机体恢复平衡后,接著提升高度。目前塞路尔载体正在集中攻击地上的Wolfpack。如果要攻其不备,就得从它的后背上空。
超级EVA为了让左手的婆娑罗刀配合塞路尔载体的领域调整频率,将刀收进右肩部悬挂架里进行再烧制。
宛如遭到轰炸过的地面窜起好几道火柱。
塞路尔发射的闪光几乎在发光的同时命中。尽管这点雷米尔的加粒子炮也一样,却因为塞路尔增幅能量的顶峰与能进行电场观测的雷米尔不同而难以判断,所以很棘手。真理巧妙闪躲著它的闪光炮。让一如狼群之名围绕在身旁的影子──这些有如扭曲空气的领域群体──一下拉开间隔、一下缩短间隔,制造出故意让它射击的瞬间。也就是以自己能在射击之前主动避开为前提的时机引诱它射击。然后在遭到炮击之后,立刻让加速的加粒子从圆周运动中解放,以领域包覆著开炮,强硬地转守为攻。
虽是巧妙的战术,但她似乎还无法灵活操控夺来的硬体,在聚集起一发光炮的能量后,便从圆环上的各个部位凌乱射出,无法锁定目标。最重要的是,就连在这个能量传送过剩的空间里,这座高功率炮也有著巨大的再度充能延迟。
『──真嗣!别站在那里,我无法开炮!──』在除了能量传送之外,就连对他人的意识也能轻易连接的这个空间里,真理的抗议于超级EVA的插入栓内回荡开来。
在她得到光线武器之后,如今绕到她的正对面是失败之举。
就算只是流弹,要是被最大功率击中,也无法保证能挡下来。不过,落下动能不论是对加速还是攻击都很有利,既然如此便改绕到侧面吧──就在这时。
一边的QR纹章与使徒塞路尔幼体依然健在的载体开始上升。
真嗣为了取得相对位置也继续上升,然后他就在这时注意到一个致命性的失误。既然这座塔是四角锥型,一旦飞得愈高,内部的回避空间便会变得愈小。
超级EVA把自己逼到空中的死角了。
就算连忙想降低高度,超级EVA的下方也已被塞路尔的缎带挡住。
『!』倘若是成体,两片缎带就会从双手位置垂下。即使切断,切断面也会变成剃刀前端不断袭来。如今从载体腹部的茧中伸出的缎带无止尽地伸长,在真嗣脚下与广阔的地面之间编起一面格状网子。
──被发觉位置不利了!
这些网格虽然粗糙,却能自在变化。真理见状后开炮打破一部分的网子,但不断延伸的缎带立刻就将破掉的缺口补上。
真嗣忍不住向特洛瓦问道。
『刀的再烧制呢?』
『倒数七○秒。』看来只能有所觉悟了。
『哇!』还来不及思考,他就被塞路尔的闪光击中了。冲击虽然剧烈,但如果是超级EVA现在的绝对领域,倒是能勉强承受下来。然而没办法一直待著不动,因为缎带的前端混在网子之中,从意外的方向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