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徒弟被杀,就要在中午前来这个地方──对方正是此意。去了以后会开出什么要求,想也知道。
「还真是间接的通知方式……话说如果我没发现,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
「到时不就只能杀了那丫头吗?」
「这么说倒也没错。从对方的立场来想,或许抓了她也算顺水推舟。那么,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艾达飞基确认时钟。他似乎睡了很久,离正午已经没多少时间。
交抱双臂的艾达飞基思索片刻,最后发出叹息说:
「──那就出手吧。」
「啥?」
「我想你是知道的,就算我喜欢捣乱别人,被人捣乱可就不合我意了。对方似乎不明白我在这方面的脾气。所以说呢,我要做准备。」
「……还讲这么多理由。你只是不忍心放那丫头不管吧?」
「是啊,这还用说……尤金,你肯帮忙吗?」
「假如咱会拒绝,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来这里找你啦。」
贤勇者始终保持平常的本色──却又流露出几分愤怒,缓缓地从床铺上起身著地。要做的事情已经敲定。剩下的问题,只有用什么方式动手。
贤勇者扭响颈子,并且从怀里扔出「无效券」──
*
强风吹拂。温德莉莉丝身上只裹著薄薄的布,所以身体凉飕飕的。
她被绑在地面所伫立的铁柱上,眼里望著底下弥漫凶险气氛的景象,目光显得有些事不关己。
结果,后来温德莉莉丝被迫见识国王的房中之乐,今天就突然被宣判死罪了。然而,她也明白这是做给贤勇者艾达飞基看的,以便将人诱来此处。不过无论怎样,自己大概都会被处决。
国王挑选原本作为竞技场举行活动的这块地方当作刑场。目前他坐在临时安排的宝座上,一脸英气凛然。注重切换的那些话果真不假,目前丝毫感觉不到小贝比的气息。
「你认为他会来吗?」
「……谁晓得呢。毕竟我本来就背叛了那个人。」
尽管双方如此对话,国王当小贝比的画面却频频浮现在温德莉莉丝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国王,万一那名贤勇者出现在现场──」
「等吾的指示。视对方如何答覆,之后可随你们高兴。」
疑似心腹的男子,正在向塞可士王询问些什么。看来在国王身边,似乎有四名年纪尚轻的男子随侍。
温德莉莉丝不知道现在的时刻,但是从现场气氛大致可以晓得正午时分就要到来,有几名士兵正在铁柱底部烧柴。
看来,温德莉莉丝会遭受火刑。
(会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背叛了那个人的信任,连自己的目的都没有达成,只能像这样遭人利用。既然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只要我尽快丧命,那个人也不用来这里──)
「要烤到多熟?」
「我看半熟就行了吧。」
(要杀我就烤到全熟啦。)
那些士兵似乎在犹豫什么,温德莉莉丝便想从上头这样告诉他们。
不久,赤红火焰在她脚边摇曳起来。处决开始了──换句话说,这表示正午已至。然而,贤勇者的身影,却未在此现身。
「看来,你师父是个颇为薄情的男人。」
(我认为这是适切的判断,老师。幸好你没有出现。)
葬身火中,应该是非常痛苦的事吧。到时候,自己将会哭喊著求饶,然后丑陋凄惨地逐渐被烧烂。那副模样至少不会被师父看见,对于准备赴死的她是唯一的救赎。
温度徐徐现出獠牙,逐步变身成名为灼热的怪物。背后的铁柱发怒般地慢慢带有热度。再过几分钟,应该就会有令人发狂的痛楚来袭。
「最后你有无遗言?当作余兴,吾可以听听。」
「……你为什么要拋弃我姊姊?」
「要问为什么?这还用说──」
塞可士王正准备谈到些什么,但有一名大惊失色的士兵抢先赶来屈膝行礼。
「不、不好了!有人要入侵这座竞技场!」
「入口不是已全数封锁了?」
「被突破了……!入侵者本事惊人,既强又快,我们这些普通士兵实在挡不住……」
「够了,给吾退下……英雄总会晚到──是吗?令人玩味的把戏。」
(怎么会,老师为什么要……!)
区区的一般士兵人再多,确实都不会是艾达飞基的对手才对。
然而,随侍在国王身旁的四名男子,恐怕都实力非凡。能让国王亲自留在身边,就代表他们都是心腹。贤勇者纵有能耐,被这些人同时围攻也无法安然了事。
温德莉莉丝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克制了想呼喊求救的念头。她想放声告诉来者:要逃就应该趁现在。那是为你好,快逃。
然而──她办不到。她说不出口。
老师来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