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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这个问题,我知识摇摇头。
[太好了。我是法珞希黛佛瑟多,叫我法珞就可以了。]她伸出的手轻柔的悬在半空中,可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柔软。
[我是……阿玺诺。]
[啊?你就是阿玺诺?]
我胆怯地说出了名字,她疑惑地反问我。
[对不起,你的朋友要我转告说今天不能来了。]
[咦?]
[结果我唱得太投入了,完全忘记了。]她丝毫不以为意地笑了。
这就是我和法珞希黛佛瑟多的相遇,我所崇拜的第三位女性。
——根本不像我。
怀抱鲜少会有的紧张心情,我带着符德鲁琴去和法珞见面。
那是和她说话之后的两天后了,持续着简单无趣的对话。
在走廊上偶然相遇,她问我现在有空吗,我回答有空,所以就约好在练习室见面。想一起合奏看看,听起来并不像是客套话。
[选我们两个人都知道的歌曲,可以吗?]
[那就麻烦了。]
我不想让自己感到难为情,因为我根本没有自信能够第一次就顺利的演奏法珞自己创作的歌曲。而我自己的创作也并没有好到可以拿出来让人欣赏。
那么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别这么紧张,没关系。]
虽然我被看穿了心情,却一点也不生气。如果是她以外的其他女生这么说,或许我会很不高兴。
[你知道我的感觉吗?]不是因为上面的哪一种原因,只是我承认了自己的确难为情,反倒说出自己心中那种微妙的放弃挣扎。也许是想要被认同吧,更或者是在心底的某处感悟到了,我再也无法隐瞒住自己的本质了。
[嗯。不过我们就开心的合奏吧,只是想要听听阿玺诺的琴音,不是为了测试。]
可能是我想要无条件地信任法珞吧,所以我无法逃避,也不虚张声势,静静地将手指放在符德鲁琴的键盘上。
这是卡德鲁老师要我练习过无数次的曲子,我的手指灵巧地游动着。比起当时在角落听见的,现在她的声音,更显得清澈明亮。从前手指总是拼命在键盘上追赶着音符,今天却是那么从容不迫。我一抬起头,看见快乐地唱着歌的法珞,脸庞是那么接近。她的表情看来是打从心底,乐在其中地唱着歌。
随后,就在她的歌声缓缓平静,符德鲁琴将要结束合音的余韵之前的时间,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可是——
[怎么了?阿玺诺?]
没有任何变化,和在唱歌的时候完全相同——或者甚至是,在唱歌之前也一样——她仍然是面带着歌咏人生的那种微笑。
我无视这个困惑,反过来提出疑问,[我的符德鲁琴弹得怎么样?老实说,我自己知道并不算好,但是……]
[但是,还是想要问?]仿佛早就已经猜测到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镇定。
[……嗯,我是想知道。]
[我明白了。]
她的语气态度温柔,缓缓地点头。善良体贴的微笑背后,她应该会告诉我实话的,不是任何的客套话。虽然害怕,可是我知道敌不过心中那份想知道的渴望。
[你喜欢符德鲁琴吗?]完全没有犹豫,法珞立刻丢出这样一句话,这不是问句,这句话的意思,等同于被判定为讨厌。
[……我是讨厌。]
[那么为什么要进符德鲁琴系?]
[你应该懂的吧?我只能这样做。]
[阿玺诺耶卢迪烈。]像是切断了一言一语的论辩,她叫了我的名字,[姓耶卢迪烈的话……难道你是耶卢迪烈家族?]
[嗯……没错,虽然没有爵位,也不是什么多有名的世家……]
这个姓氏,是延续了一白年以上的旧体制下的遗物,住着稍微大一点的房子,允许放纵一些的奢侈,但也不过就是普通人。虽然是这样,但是表现谦卑就浪费了这个姓氏。只要有人认同这个姓氏的价值,就可以好好利用并且表现出相称的态度。只是现在,我不需要这样虚张声势……
[你会弹符德鲁琴,又是贵族……这样不是很好的事吗?]
[可是我……一点也不希望这样。]
可是贵族的本质就是不在乎个人意见,尊贵而不可动摇。有个会演奏符德鲁琴的儿子,这样的虚荣自然不可能轻易舍弃。那么我究竟想做什么?我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到这样的程度。
[嗯……不过,能像这样和你一起合奏,我觉得很棒啊。]
这么一位美丽的女性,歌声如此美妙,让人着迷。甚至,我还能以毕业演奏的候选人选,和她一起合奏着。
就只是这样。如果是平常的话,我应该会说些甜言蜜语让人开心,但是面对着她,我反而能够像现在这样轻松地开口聊天。
[法珞难道也是贵族?]
[我?不,不是的。]
[是吗?可是你的言行、态度、还有让人感受到的某种气质,都让我觉得你很像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