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邻国,换句话说,这场战争的真正目的是杀一儆百。
这个小岛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化为了焦土。
从孩子到老人,全都被残忍屠杀。
“但是,很不可思议哦。在我的国家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当时的记载。”她笑了笑,接着说道,“一定是不想将如此残忍的事情传承给自己的子孙们吧……”
这时,同在甲板上的年长一些的学者们故意干咳了一声,女考古学家连忙捂住嘴巴。
“对不起,因为你和我年纪相仿,所以不知不觉地就把这些陈年往事说出来了,让你为难了。”
“……没有。”
“都是些学术上的东西,像你这样的船员听起来是不是会觉得十分无聊啊?”
凯姆沉默着,轻轻摇了摇头。
船速很快,甲板上稍微有些不稳。随着靠近岛屿,船已经驶进了地形比较复杂的海域,这是最考验水手技术的时候。
甲板长在招呼凯姆。
“啊,对不起,光顾着聊天,打扰你工作了……”
女考古学家虽然忙不迭地跟凯姆道歉,不过也许是喜欢说话的性格使然,她又小声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无论什么事。”
见凯姆停下了脚步,女考古学家朝四周看了看,确信没有人在偷听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第一次给调查团作向导吗?”
“是的……”
“也是第一次前往那座小岛?”
“……没错。”
“那么,也许你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有个很可怕的传言。说一旦上岛,就会有人被恶灵附身。之前有学者在调查中突然生病,回国后不久就发了疯……听说还有人选择自杀。”
“这是很久之前的传闻了。”
“是啊,因为这个调查也中断了五十年。此前每当有调查团上岛,肯定会有一两个人中招……因此这项调查被暂停了。所以我有些害怕。”
说着她打了个冷战,“如果有能够保佑人平安归来的办法,能不能告诉我啊?”
凯姆重新看了看她。
仿佛他的目光并不是在看女考古学家的外表,而是在探寻她的灵魂似的。
“不会有事的。”
“是吗?”
“嗯……大概,你不会有事的。”接着又对满脸惊讶表情的对方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听到歌声,请和他们一起吟唱。”
“哎?”虽然女考古学家的表情变得更加惊讶,不过凯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快点!”在甲板长的怒吼声中,凯姆朝着工作岗位走去。
可是,在刚才的对话中他说了个谎。
他并非第一次上岛,而是去过无数次。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这个岛上的挽歌正如考古学家所言,并没有固定的旋律和歌词。所有的一切都是即兴演唱,而且同一首挽歌不会被反复咏唱两次。
如果死了一百个人,那么就会有一百首挽歌。
前来凭吊的人并不会在互相示意下唱起同一首歌。最开始每个人都会向死者寄托自己的哀思,零零散散地唱起,然后不一会儿——虽然没有人指挥,可这些不同的挽歌还是会逐渐汇集成同一个曲调。
在这种没有文字的海岛文化中,当然也没有乐谱,没有伴奏乐器。人们悼念故人的离去,将对死者能够平安前往黄泉的祈祷变成声音,也就成为了挽歌。
当这个海岛处于和平年代时——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凯姆作为一名旅客曾经到访过那里。
那时是刚好碰上某个村子的长老去世,整整三天,岛上彻夜回荡着挽歌。歌声是那么纯净清澈,如流水般在夜空中流淌,对于背负着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为自己献上挽歌命运的凯姆来说,这歌声犹如洗涤心灵的清泉,让他深深的沉醉于其中。
就是那样的一个岛,后来被人夷为平地。
人们四散奔逃,接连被杀。
那是极端残忍的虐杀。
那种在女考古学家这一代甚至都没有听说的,应该被称为虐杀的杀戮,凯姆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虽然拥有一晚就可以压制整个海岛的军事力量,可是她的国家却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似的,慢慢地将岛上的民众逼得走投无路。
这个海岛终日被挽歌所笼罩。
最开始时,生者的数量要比死者多,所以挽歌的歌声十分洪亮,甚至要撼动整个海岛。
但是,过了几天之后,死者的数量逐渐增多,生者强忍着眼泪所唱出的歌声也日渐变得微弱。
接着——
战争迎来了最终的局面。
被追至海岛北侧的岛民,钻进了巨大的洞窟。
他们对于死已经有了觉悟。
之后这些人只是祈祷能够死得稍微安详一些。
可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