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会误伤友军机,而且即使只是擦中敌机,运气好的话也可以令敌机跌倒。
因此,MS之间的枪击战都是以脚部为攻击目标的。
回避之后,等脚沾到地面的瞬间再扣扳机的话就已经晚了,要在对手作出动作之前就进行射击。当然,这样就会被击中的机师还是很少的,为了尽可能快地转变方向,推进器会进行逆向制动——因此,以枪击交战的战场会充斥着推进器和爆炸引起的风。
连续不断复杂的G力令机体全身发出磨擦声。不,不仅是搭乘的机体,驾驶舱中机师的身体也会经常承受巨大的G力,如果没有安全带的话恐怕就会从驾驶舱中被甩出去。肺部受到压迫,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然而,当自己觉得辛苦的时候,敌机的机师也同样地辛苦。当你无法忍受这种辛苦的那一刻,就会被对手捕捉到机会。
以萨玛纳为目标的那架扎古的机师,有着身经百战的身手,但这时勇的顽强更胜一筹。也许是刚才一直成功的回避令自己渐渐失去自信了吧,制动的时机稍微出现一点偏差。
100毫米的子弹在敌机附近产生了爆炸,机体向前倾倒,紧跟着下一发直接命中了敌机,胸部迸出火花。
勇正想给他最后一击,不过他从刚才起就注意到显示幕上显示着的更换弹仓信号,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虽然还剩两发子弹,不过勇直接将它丢弃,并迅速进行了更换——但是这时,勇被显示幕上的景像吓了一跳。
由于刚才的中弹,扎古的驾驶舱打开了,驾驶舱内部好象也受到了影响,机师受了伤。
作战进行的时候,是一个月光皎洁的晚上。与北美不同,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异常的气候,一轮十一月的圆月挂在了空中。
月光和周围的战火,将他的身体照得通红。
勇在此刻,第一次目睹了因为自己射出的子弹而将要面临死亡的人。
非常令人厌恶的感觉。
勇所交战的对象应该是扎古,身高达到18米的巨大兵器。而现在,眼前流着血的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异的人类。就象勇乘坐着GM一样,扎古里面也搭乘着一个人类。如果是扎古的子弹击中了GM,那现在将沾满鲜血的身体曝露在月光下的,恐怕就是勇了。
这时候,勇觉得自己得放这个机师逃走。
敌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作战获得了成功,经过之前这一系列的战斗,作为最初的目的,也充分地收集了MS实战数据。
但同时,刚才那个机师与萨玛纳的战斗仍然在勇的心中挥之不去。要是没有勇来救他的话,现在在流血的就是萨玛纳了。
勇将视线从显示幕中的机师身上移开,用枪口对着他。虽然受了伤,但那个机师还是对勇的行动有所反应,并操作着机体。由于刚才的中弹,扎古已经发挥不出之前的运动性了,但即使如此这架扎古仍然没有逃跑,反而用120毫米机关枪指向勇。
勇本能地扣下了扳机,这个动作丝毫没有犹豫的余地,不开枪的话就会被干掉。
只是勇并没有瞄准敌机的驾驶舱,而瞄准了头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在那里,还要将100毫米子弹朝那里射去,这样的感觉真让人难以承受。
头部中弹后扎古的机师解开安全带,从驾驶舱里逃了出来。但是,可能刚才有一发子弹造成了其他部位的损伤,扎古的胸部发生了爆炸,机师被爆风推出来落到了地面,然后像球一样在地上弹了一下。
连急救都变得无意义的坠落方式。
战斗结束之后,注意到自己身上湿露露的汗水,勇想伸手拭去头盔下流淌的汗珠,可是指尖感受到护目镜硬质的触感,令他明白现在自己的内心是如何地动摇。
在战场上是不可以去看敌人的脸的。
“勇少尉,多亏你救了我。”
战斗告一段落后,萨玛纳向他表示感谢。勇确实是帮了萨玛纳,拯救了同伴的生命。
然而勇却无法抵抗内心所感受到的空虚。
战斗结束后的战场是寂静的。
原来甚至觉得会永远持续下去的炮火声停止了,MS跑动产生的巨响,以及卷起狂风的推进器的声音也消失了。除了被破坏的武器和基地设施偶尔会像追忆般地发生一些爆炸,将响声传向周围以外,只剩下友军机体所发出的声音。当然,虽然没有战斗的时候那么响,但这个声音也不算轻。不过和之前响彻四周的程度相比,几乎可以认为是没有声音。
基地设施里的灯光消失了,照亮着周围的是设施被破坏后不断冒出的火炎,还有月光。
漆黑的浓烟升向十一月的空中,但还不足以遮挡住月光,如果侧耳倾听的话,也许还能听到月光洒落地面的声音。
在远处进行索敌并把握战况的气垫车向GM靠近过来,当时小队的队长是菲利浦,他正在向气垫车里的艾德伍长报告我方机体的状况。
就在那时,“BLUE”出现了。
那是一架好像渲染了月光的颜色一般,全身覆盖着蓝色装甲的机体。
3
最早发现它的是艾德。他报告说有MS正在往这边来,从机体运作的声音推测为GM,不过无法确认友军的识别暗号,不但不是参加这次作战的机体,连所属于哪个部队都不知道。
菲利浦也在稍后捕捉到推进器所发出的声音,他向艾德所说的方向望去,在显示幕上确认到那架机体的身影。
“小心。”
菲利浦说道。
不用多说,勇与萨玛纳也转入了迎击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