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会留下不可恢复的损伤。”

  若槻环顾四周。

  柜台上,荒木正大喊大叫,把总务室上上下下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此时不会有谁来责难他。

  “我的话不是站在保险公司负责人的立场说的。因为我自己有过家人自杀的经历,所以才这样说。”

  女人的口气好像有了些微变化。

  “是我哥哥。在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是四年级。”

  一直封闭起来的情感汹涌而至。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受了欺负,但校方直到最后也没有承认。”

  女人又沉默了,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然后,她轻轻叹口气,说道:

  “请问,您贵姓?”

  “我姓若槻。”

  “若槻先生?您做这工作,很长时间了?”

  “不,才一年左右。”

  “是这样。”

  数秒种的停顿。然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嘟哝道:“谢谢。”那女人挂断了电话。

  若槻一边放好电话,一边想该不该这样做。他仍兴奋难抑,体内热血沸腾,两耳热得火烧一般。

  他当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让一个想要自杀的人回心转意的力量。不过,下决心试一试也许是好事。他觉得对话的末尾有不多的那么一点相互理解之处。

  柜台方面,似乎葛西终于成功地哄住了荒木。玻璃自动门开着,看见了往回走的荒木的背影。瘦骨嶙峋的身体,睡衣的背部和腰部皱巴巴的。

  若槻迟疑不决:是否该把刚才电话的内容向葛西交待一下?

  稍作思考之后,最终决定不说。一方面因为刚才所说的一番话不属于正常的职责范围,另一方面说出来也毫无意义。因为无从查究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以后就是打电话的人对生死选择的问题了。只是这阵子要注意一下申领死亡保险金的案子。

  “葛西副课长,能过来一下吗?”

  葛西一返回座位,若槻便拿着刚才那份死亡保险金文件走过去,意在趁未有其他事打扰之前谈一谈。

  “好。出了什么事?”

  “这么个案子,不觉得奇怪吗?”

  “噢?哪方面?”

  若槻挺来劲地指指死亡手段及状况一栏。身高一百四十五厘米的老妪,在高度只有七十厘米的衣橱抽屉上打个绳结吊死了。“这不是挺不正常的吗?”他问道。

  “嗬嗬。”

  葛西慢慢审视着死亡诊断书,并不显示出特别的兴趣。

  “……噢,这也是常有的事吧。”

  自思可能是杀人案的若槻泄了气。

  “这是……常有的?”

  “吊死嘛,并不限于从高处悬吊。在比自己身高低处打结的例子多得很。之前我在仙台支社时,曾有一位为阿尔茨海默病(一种发展缓慢的痴呆症。)所苦的老太婆,在医院床头的铁管子上,用长衣打个结,套在脖子上,从床上滑落下来吊死了。要说高度的话,那次还不到四五十厘米呢。”

  “是吗?……”

  “不过你要是放心不下,不妨让营业所长到所在的警署问问看。如果没有可疑之处,你也就可以放心了。”

  “就这样办吧。”

  若槻明白葛西是为了不伤自己面子,才过问这事的。他苦笑着收起文件,心情颇为奇特:既非放心,亦非气馁。

  真正的麻烦事发生在那天下午。

  “若槻主任。”

  若槻一抬头,见是坂上弘美和田村真弓。田村表情难堪,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

  “是那边的顾客。说支票拒付,是我们公司之过……说要我们赔偿五千万日元。”

  坂上弘美一脸无奈地说。

  若槻望望柜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见过。白发,戴银边眼镜。是早上荒木来吵闹时,坐在一旁的中小企业的社长打扮的男子。当时,他曾觉得这个男子的举动有点不寻常,但因为当时被荒木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去深究。

  此时再打量一下,以那副模样直接来窗口交涉,倒不会让人产生心理上的压力。但有一名年约四十五岁的男子,抱臂站在他身后。略胖而结实的体格,红而宽的脸膛,玻璃珠子般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眼神。即使穿西服系领带,也散发着异于一般职员的味道。

  “是什么事?怎么说是我们的责任?”

  “那位矢田部先生上午来过,申请保单抵押贷款。”

  坂上弘美将电脑打出的核算表递给若槻。从表上看,那位白发、有社长般举止的人名叫矢田部政宏。因为参加了储蓄性质较强的保险和个人养老保险,所以以保单做抵押,总共应可贷到一千六百四十万日元以内的款项。

  “于是我们就办理了保单抵押贷款的手续,但他带来的印章与保单的印鉴不符。字体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同时刻制的印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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