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特殊帽子。当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
醍醐教授看了看金石。
“若槻说过,K的脑子也有畸型,对吧?这样的异常会直接对性格产生什么影响吗?”
“关于这一点,因为患脑炎的后遗症,或头部外伤,先天性畸型等,在大脑留下微细的障碍时,已经证实有时会引起性格障碍。称之为微细脑器质性格变化症候群……据说,这种情况发生感情欠缺、爆发型性格、固执型性格的可能性甚高,符合悖德症候群的判断。”
金石摩挲着手掌,说话声意外地尖,像小孩子的嗓音。
“不过,有同样的障碍,性格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人占大多数。以现在的医学水平,什么样的脑障碍与性格变化有关,还完全不清楚。”
每次要抓住了,菰田重德的形象又一下子从指间滑脱。一切依然如故,仍包围在重重迷雾之中。
“老师,关于K,我有一个地方还不能理解。”
若槻向前探出身子。
“K在自家养了许多拾来的狗。我见过他宠狗的样子,不像是演戏。他的这种形象,与一个为了钱杀人不眨眼的人之间,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哦。他是怎么宠狗的?”
若槻回忆起菰田招呼小狗时的甜言蜜语。哎,贤太,寂寞吗?淳子,你也到这边来……
“这个么,他给狗全都取了人的名字。招呼起来也特别深情。与其说是对宠物说话,那感觉毋宁说是在呼唤亲生子女。”
“原来如此。很有趣呀。如此过度的多愁善感,往往是冷酷的反面呢。”
略显踌躇的阿惠厌恶地说道。
“不过,那种人挺多的吧?我也这样做哩。我的孩子们……我住处现在有两只猫,我常常像对人似’的向它们说话。”
醍醐教授向得意弟子微笑。
“我想你也很清楚,所谓感伤,是感情的替代物。也就是说,所谓感伤的人,被划分成正好相反的两种类型。一种像青春期的女子,感情积聚本身过剩;另一种是正常的感情流露因某种理由被阻断了,以伤感的形式发泄出来。黑泽明显是前者,我认为K是后者。”
阿惠显得不能完全信服。
若槻想起古今当权者显示这种形式时的残暴事例。在罗马大街上放火、写出充满感伤诗作的皇帝尼禄,秦始皇,西太后,据说戈林在喂养的小鸟死了时,还痛哭不止……
还剩下一个疑问。若槻从公文包里取出装在透明胶袋里的公文纸,那是把从桥本老师处借来的作文册略去小坂重德和菰田幸子作文的人名地名后重新打印出来的文章。
“这是K夫妇在小学五年级时写的作文。想听听老师有什么看法。”
公文纸从醍醐教授手上转递给金石、阿惠。醍醐教授一读之下显得很感兴趣。金石有点无动于衷。阿惠则像是抓到了什么感觉,目光在作文上认真扫视。
“噢,很有趣呀。”
醍醐教授将回到手中的纸又看了一遍,说道。
“以‘梦’为题的、短的那篇,是K的文章吧?读了这篇作文,我觉得对这个人物所持的印象稍有改变了。”
“我也是。”
阿惠像得到醍醐教授鼓励似的说道。
“作为小学五年级学生,智力发育方面可能稍微落后。不过,感情欠缺之类的感觉则完全没有。”
说来儿童心理学是阿惠的专业,在这里谁也没有她读孩子的作文多。
“不过,靠一篇这么短的文章下判断,太勉强吧?”
金石苦笑着说。
“那倒是。一个真正冷酷的人,不会是这种感觉。”
由于不能用语言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阿惠看上去颇懊恼。
“与《梦》相比,这篇《秋千的梦》让人觉得既平板,又缺乏形象。……不过,我从刚才就有种感觉,好像听说过和这个梦一样的梦。”
醍醐教授眼中闪烁着极感兴趣的光芒。
,“若槻,这文章能给我吗?我想再仔细读一下,想清楚。”
“可以。有进展的话请务必指教。”
嘴上那么说,若槻心里挺失望。即使弄清了心理学上很有意义的事,却于现实中的他无助。顾问即使有好建议,终究还是旁观者。结果仍须自己去解决问题。
离开醍醐研究室时,正好浅蓝色的薄暮笼罩四周。若槻约阿惠去吃晚饭。两人漫步在今出川道上。
“你怎么不跟我说?”
阿惠嘟哝了一句。
“说什么?”
“你有危险的事。”
“嘿,又不是向我施暴。”
若槻故作轻松地说。
“下一步该是了吧?”
若槻望一眼阿惠。天色已暗,加上脸部光线正好被挡,他弄不清她的表情。
“这点事也不算少见啦。来京都之前,总社一位最棒的课长说过这类事情,他专门对付这种人。那位课长姓设乐,现在是保险金课长。他说曾好几次被顾客殴打,不过倒没有受过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