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能不适合做保险的外务工作。

  进了房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约四岁的男孩。男孩听话地坐在椅子里看画册。

  “家里挺乱的……”

  大西光代的话未必是客套。原来就狭小的空间里,不但塞了过多的家具,两个孩子的玩具散布其中,似乎散乱已成自然。

  若槻在客厅的廉价人造革沙发上坐下,手随即摸到了粘糊糊的东西。扶手部分粘着一块糖。若槻用手帕擦了手,心情并不坏。有小孩子的家只能忍着点,回想起拜访菰田家时的怪异、震骇,这个平凡的家庭令他放松。

  “有劳您特地从京都来,可我似乎谈不出什么了。”

  大西光代一边端来红茶一边说道。红茶配有柠檬薄片和棒状糖块。若槻嘴里客套着,一只手悄悄伸进公文包里,按下微型录音机的按钮。

  “办理时的情况,几乎都向大阪南支社的安田先生说过了……”

  光代似在暗示,拿合同回来的是外务员,但支社不是要负审查之责吗?

  “是的。今天拜访,其他的事也想了解一下。据说大西女士和菰田幸子女士自幼相熟?”

  “对。不过,自小学毕业后,和菰田女士就完全没有见过面了。”

  “读小学是在哪一所学校?”

  “K小学……在和歌山的K町。”

  若槻想起来了,那里是菰田幸子的原籍地。

  “那就是六年都在一起了?”

  “是的。不过,说真的也没怎么说过话。感觉菰田女士好像有点自闭症似的,在班上几乎从不说话。小坂是男孩子,也有叫人害怕的地方。”

  “你说‘小坂’?菰田幸子的丈夫也是同班同学?”

  若槻吃惊地问道。光代点点头。

  菰田夫妇自幼熟识,这完全出乎意料。婚前的菰田重德的户籍倒是在福冈。

  “而且她前夫也是K町人,只是年级不同。”

  “‘前夫’的话,就是说菰田幸子是再婚?”

  “对。我忘了是见过三次还是四次。她的前夫好像是叫白川先生。”

  若槻在笔记本上记下“白川”这个姓。

  “您说过菰田重德先生有点‘叫人害怕’,是指什么事呢?”

  光代显得有点迟疑。

  “我在这里问的情况,绝对不会向外透露。您可以告诉我吗?”

  “噢,这个嘛,也不是很确定的事。”

  尽管光代的话中断了,若槻仍很期待。她的态度很明显是对不确切的传言迟疑不决吧。再给一些时间让她消除顾虑即可。

  “阿舞,到外面玩。”

  光代将在房间一角的女儿赶走之后,开始说了。

  “小学五年级时,学校饲养的兔子、鸭子、鸡等,曾经接连被人杀死。”

  “那是菰田——小坂重德干的?”

  “证据倒是没有,是那么传的。”

  “为什么会传是他干的呢?”

  “那是因为……小坂经常逃学呀,上课时突然大喊大叫什么的。”

  “不过,光是这些,还不能断定吧?”

  “还有其他,有人说他曾在关动物的铁丝笼前徘徊。而且,杀掉那些动物的手法……”

  光代像把不该讲的事说漏嘴似的,停住了。

  “杀动物的手法是怎么样的?”

  若槻和颜悦色地问。

  “……兔子、鸭子都是被铁丝勒死的。”

  若槻呷一口微温的红茶,掩饰内心的震撼。

  “为什么勒脖子就是小坂干的呢?”

  “那该是小坂一年级时的事吧。他父亲上吊自杀了。”

  若槻一时语塞。当然,仅此不足以把小坂重德定罪。父亲自杀与动物被勒死之间,没有任何直接联系。

  然而,对有类似经历的若槻而言,很容易想像父亲之死对年幼的重德的精神形成,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性影响。

  统计资料清楚地表明,家人中有自杀者,往后孩子自杀的可能性变得非常之大。自杀这种现象明显是会传染的。重德之父在何种情况下自杀尚不得而知,但如果年幼的重德直接看见过尸体,那种影响就更大了。

  进一步从心理学上说,自杀和杀人可谓表里一体。杀人的冲动内攻而致自杀的甚多,反之,自杀愿望演变为杀人的也存在。

  菰田重德的行为,所有的出发点都源于父亲自杀?

  在K小学传布的说法,的确只是得自跳跃性的联想,属不负责任的传言。但是,即便是不负责任的说法,未必就是错的。

  “不过,为什么连这些也要问呢?菰田女士的孩子不是死于自杀吗?”

  光代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那件事还不清楚。只能等待警方拿出结论来……那么,小坂重德在父亲去世之后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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