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真听,并禁不住笑起来。
若槻洗罢,轮到阿惠进浴室。她仔细上好门锁。
若槻浴衣下穿一条短球裤,从冰箱取出罐装啤酒喝起来。
过了一会儿,阿惠出来了,一头黑亮头发洗后用毛巾束着,照样穿着原先的连衣裙。
“怎么还穿着衣服?”
“还能光着身子跑出来?!”
“没有别人嘛。”
阿惠撅起嘴指指若槻的脸,然后,目光停在他手中的啤酒铝罐上。
“讨厌,又在白天喝啤酒!”
“这算什么呀,这年头,连牛也在白天喝啤酒啦。”
“对啊,你的肉必是上等肥牛肉,肝脏成了鹅肝馅饼啦。”
阿惠的食指戳戳若槻的腹部。
若槻两手轻轻搭在阿惠肩头。瘦削的肩骨整个被纳入掌中。阿惠只稍为挣一下,便松开了,闭上双眼。若槻把阿惠拉近来,双手绕到她背部拥吻她。然后两人并肩坐在床上,再次接吻。
若槻臂弯中的阿惠的身躯,柔若无骨,仿佛用力搂紧会挤坏了。他把她抱坐在膝上,自己马上有了反应。
轻抚小巧的乳房,解开连衣裙的前胸部。他将阿惠的连衣裙扔到床边,自己也脱下浴衣和短裤。
马上就有鱼水之欢时,突然,若槻身上的某个地方不行了。
额上渗出了汗珠。今天也不行吗?失望像冰冷的泥浆爬上身体。过了一会儿,若槻突然垂头丧气。阿惠握着他的手。
“不要紧嘛。”
那是一种完全体谅的微笑。
若槻自嘲地撇撇嘴,在她身旁仰躺下来。
“哎,搂着我好吗?”
若槻将阿惠搂在胸前。
有所期待的今天,结局却很悲惨。少量的酒精最终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非但如此,他甚至感到症状较以前恶化了。
心底里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当要奔向快乐之时,必然出来阻碍。
这种现象会一辈子缠着我吗?若槻长叹一声。
“只要这样就行。我很幸福。”
阿惠摸摸他的脸。
“你要永远在我身边。”
若槻换个姿势,翻到她上面,将脸埋进她柔软的胸沟。阿惠的手指轻轻在他的头发中扒梳,温柔地抚摸。
在性方面没有获得充实感,倒被孩子哭闹着入睡般怡人的自我怜悯所笼罩。若槻任自己置身于阿惠安慰的举动中,让睡意渐渐将自己吞没。
一片漆黑。刚才那么平和、满足的感觉消失了,一种荒凉、凄惨的感觉笼罩着他。
不知何故,他屏着气缩成一团。绝对不可发出声音。如果响声泄漏出去,会被逮住的。
对自己置身何处没有产生疑问。似乎是躲在防空洞之类的地方。说是防空洞,也仅能容身而已。简直就像乌龟的甲壳。
外面有不明身份的、可怕的敌人在徘徊。被发现的话就难逃一死。只有屏息以待,让危险过去。
透过防空洞的缝隙能看见外面的情况。他大吃一惊。他看见了阿惠的身影。
阿惠为寻找避难所而在荒野上拼命奔逃。她明白敌人马上就要从后面追上。而且她也明白绝对逃不掉了……
此时,追赶而来之物现身了。它的形象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一种不祥之感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惠发出凄惨的叫声。
阿惠。他心中一声绝望的叫喊。阿惠要被杀死了。
然而,不能冲出防空洞去帮助她。去了自己也得死。他思绪混乱,死盯着阿惠的身影。
阿惠在那可怕的大颚中慢慢死去。断气前的一瞬间,阿惠向这边回过头来。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到他的藏身之所。然而,她没有打算向他求助。看来她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使他得救。
阿惠。他的心灵在呼唤。她的意识已经消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泪如泉涌。
阿惠死了。如同世界末日到来,深深的绝望和悲痛一下子朝他涌来。
梦虽醒了,余悲仍在。他轻轻擦一下含着泪水的眼眶,看看身旁。阿惠正安详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为何会做那种梦?
若槻张开握得紧紧的手掌一看,掌心留下了四个深深的指甲痕。生命线、感情线等凹处和小皱纹里,聚成了小水珠的汗在闪烁。
阿惠带来的平和氛围消失无踪。有的只是深深的失落感,仿佛正被黑不见底的泥沼吞下。
若槻叹一口气。在梦中亲眼目睹阿惠遇难而不救的罪过意识,怎么也想不出其根源何在。对他而言,即便只是在内心里,也从未有过舍她而去的念头。
或许,这应当解释为对哥哥的感情换了一种形式发泄出来吗?受阿惠的影响,若槻有一段时间对心理学产生兴趣,涉猎多种书籍。但因为不是系统地学习的,所以对自己的分析还不够自信。刚才阿惠似乎就想谈这件事,不打断她的话就好了。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