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解答的还是日下瞬。每当他迅速的说出解答时,户饲就像屋外的圣诞树一样,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滨本幸三郎一眼就瞥见了。他也明白自己的一时兴起,现在己经转变成什么样的局面。换言之,自己随兴的提议,变成环游世界赠奖大猜谜了。这两个年轻人——至少户饲,显然想用这场猜谜来争夺英子。要是顺利获胜,便可用蜜月旅行的名义得到环游世界的机票,回来之后,还可以获得足以在家坐享一生的遗产当奖金。
幸三郎心里早己预料到会变成这样。为此他己做好准备。说穿了,那是他构思多年特别准备的一个嘲讽。
“日下,你倒是挺优秀的。要我再出个更难的题目吗?”
“求之不得。”
日下在连战皆捷后,变得大胆起来。于是幸三郎突然说出毫不相干的话,令众人在一瞬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英子,你已经选好结婚对象了吗?”
英子当然吓了一跳。
“您在说什么啊?爸爸真是的,怎么突然扯到这个?”
“如果你还没选好,又愿意从今天在场的男士中挑选,那就跟答对下一题的人结婚,你说好不好?”
“爸爸就是喜欢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这个房子,还有三号房那些可笑的古董收藏品,都是玩笑,唯有这件事,我绝不会开玩笑。这两位都是优秀的青年才俊。不论你选择哪一位,我都不会反对,也没那个力气反对。如果你觉得难以决定,用不着客气,就包在我身上吧。我来替你选,就用猜谜。为了这一天,我早已精心准备了一道谜题。”
这样最好,幸三郎想,事情的本质这下子就很明了了。
“现在当然己非古代。我并不是说一定要把女儿许配给答对的人,而是说如果有人可以答对这题,那我绝不会反对这桩婚事,剩下的就看我女儿自己了。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两个年轻人的眼睛都发亮了。现在他们眼前等于堆满了钞票。然而,幸三郎心里也在暗笑。唯有当谜底解开时,才会达到最强的讽刺效果。
“撇开英子的事不谈,我对谜题本身倒是很有兴趣。”日下说。
“也给户饲一个挽回名誉的机会吧。而且,我这一生可说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现在己经算是朽木残烛了。我早己厌倦这个世上无聊的算计斗争。那些什么家世之类的无聊招牌,我己经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要紧的还是内在。这虽然是陈腔滥调,但是随着年纪增长,或是伴随着地位的提升,人们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忘记这句人尽皆知的老话。所以我决定,这题不只是户饲和日下,上田和梶原也可以参加作答。”
“就算有人答对了这一题,如果我不喜欢,我可不嫁噢。”
“那还用说吗?即使我叫你嫁给哪个男人,你也不可能乖乖听我的。”
“如果是别的事,我当然会听话。”
“不,你这大概是遗传或是家风吧,在这种地方你比我还固执。所以就这种意味来说,我倒是很放心。”
“要是我答对了,也可以娶小姐吗?”菊冈说。
“嗯,只要当事人彼此愿意就好。”
幸三郎答得很爽快,菊冈董事长哈哈大笑起来。
紧接着,幸三郎又说出令众人惊讶的话。
“好,那就把梶原也叫来,我带大家一起去我塔顶的房间参观。”
“您说什么?”英子惊讶的说,“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那个谜题就在塔顶上。”
幸三郎一边站起来一边说。然后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毕竟那是我的精心杰作嘛。”
[第一幕]&第三场塔
幸三郎一边带领客人登上会客室这边的楼梯,一边说:“我这道谜题,其实说穿了不是别的,就是盖这座房子时,为了这一天的来临,特别先准备好的。各位一定曾经觉得位于西洋馆旁边,我所居住的这座斜塔,还有塔下那块花坛,形状和图案似乎很奇怪吧?我的谜题,就是要请大家猜出那个图案有什么含意?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就这么简单。”
楼梯越变越窄,终于走到尽头。巨大的黑色铁门,宛如走到世界尽头似的堵住了去路。那扇黑沉沉的门上,由于表面像蛇腹般凹凸起伏,令人想到雕刻家的前卫艺术作品——一座坚固巨大的纪念碑。
大家等着看幸三郎要怎么办,只见他串起挂在墙上的锁。锁变成一个环,喀拉喀拉的缓缓发出一阵轰然巨响,出现了大家料想不到的情况。
大家都以为,铁门当然是往左右拉开,或是其中某一边可以打开,结果却不是这样,铁门竟是缓缓向对面整个倒下。
这个位置或许是由于外侧就是屋檐,略带倾斜吧,右侧墙壁朝着楼梯这边斜斜延展出去楼梯本身的右边也比较低,因此众人皆面带不安,在狭小的楼梯上站成一排。
铁门缓缓的,就像正好通过十二点整位置的秒针一样倒下,然后众人再次被吓了一跳。
原本从室内看到的铁门——严格说来那并不是门——原来只是一块庞然耸立着的金属板末端的一小部分。它的顶端消失在黑沉沉的遥远天边,仿佛直通天上。
门倒下去,与墙壁间出现空隙后,在黑暗中开始微微传来风声,雪花片片飘落进来。
锁链刺耳的喀拉喀拉声仍未停歇,当铁门在屏息静观的客人面前完全倒下后,众人终能明白为什么锁链非得这么长不可了。
因为那是一座通往塔的“桥”。同时门上蛇腹般的凹凸起伏也不是前卫装饰,而是具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