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志邑诗歌时隔一周再次来到了小学。
「唔……」
那场战斗之后,她因为疲劳而发高烧卧床不起。在床上躺了三天,烧退了之后,又有两天忐忑不安的没去上学。没必要再回头、这样的话也许没问题,就这样终于到了周一才去上学。
但是、不想上体育课,只能在体育馆的角落里旁观。呆呆的看着同学们打排球的样子。
头有点晕。虽然没有发烧、但总觉得意识无法集中。
「没事吧? 志邑。 脸色好像很差」
老师担心她的情况、打了招呼。她说没关系,但是她的回答有气无力,老师摇了摇头
「不用旁观了、先去保健室躺下吧。谁来跟一下」
他转向学生们、才牙空举起了手
「我带你去」
两个少女从体育馆出来、沿着走廊走去。
「才牙桑,我……」
「小诗歌、可别太勉强。你刚刚遭了很大的罪」
听到对方温柔的声音、有种想哭的感觉。
「唔、嗯……对不起」
「不用道歉、小诗歌」
空始终以柔和的语气对待她。虽然诗歌觉得自己必须要振作、但越想打起精神,力量越无法掌控。
保健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保健老师好像去别的地方了。
「诗歌先睡觉。我去叫老师——」
空说着让诗歌躺下、便走出了房间。
「……………」
诗歌被独自留下,只能仰望白色的天花板。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声音反复回响。那听起来仿佛很遥远、甚至无法想象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呼…………」
在平稳的呼吸中、突然传来声音
「活得真好啊、你这家伙?」
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刺进了耳朵。
她吓了一跳、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在出入口的门那边。刚才确实应该被才牙空关上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很眼熟。个子不高、头发像铁丝一样竖着、皮肤异常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
(啊——)
不知何时——是之前曾开着卡车冲过来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纪德——当然、诗歌方面不会知道这么多。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这家伙可以毫不犹豫的闯入非相关人员不得入内的学校。很明显、那时候他是满不在乎的想把她轧死的。
对人的生命毫不在意的男人——
「唔……」
面对无言以对的诗歌,纪德用一种非常刺耳的声音说道
「是什么呢——两次了吧、两次」
「你得救的次数太多了——差一点就要死的时候获救的概率太高了。为什么现在、你还活着?」
他嘻嘻的笑着。那个表情非常令人不快和害怕。
「在怪物之间的斗争中、在千钧一发之际得救也太过分了吧,你这家伙。虽说那天有个叫日高迅八郎的小鬼保护着,但还是有点不自然啊——难以接受。是吧。你姐姐、似乎就很容易死啦——嗯——」
当纪德以嘲讽的语气自说自话的时候——诗歌
(呜——)
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崩溃了。
就像沙坑里高高堆起的山、超过其重量的负载轰然倒塌时一样,失去了什么。
一直忍耐着的东西溢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
「我——为什么——?」
就在她泣不成声的时候、纪德皱起眉头。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啊? 为什么你的、那个——眼睛……」
纪德疑惑的问道、但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
软绵绵的——周围扭曲了。以纪德为中心、诗歌的视野扭曲了。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一样——一下子就崩溃了
吱——当建筑物结构的扭曲声响起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正在被破坏——诗歌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被压缩、挤压、变成无数微小的粒子,呼哧一声飞散——
学校的一部分、只有那里被紧俏的挤压着,接着、失去支撑的墙壁因重量而坍塌。
纪德曾经站过的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黑乎乎的灰尘粉末扑簌扑簌的落在那个破洞上——
「啊……」
诗歌从床上起身。
她只是看见了。
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对方……然后、下一瞬间那个对象就消失了。不存在了——
那就是被她姐姐咲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