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往往不能使人接受,只是像用棉绳勒紧脖子一样,慢慢的被压垮』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1.
过去,才牙真幌只是名普通的研究者。
如今成为统和机构最重要的存在,既不是因为她存在功绩,也不是由于实力。
只是因为孩子。
自从卷入〝牙之痕〟(译注:详见不吉波普第13卷迷失的莫比乌斯)、有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熟悉的孩子后,她就注定要被世界上的一切所孤立。
那时,和她一起进入调查的研究人员共有十七人──最终剩下的却只有她一个,其他人都不知所踪了。毫无痕迹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真幌被救出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听到那种消息的时候,她并不惊讶。
心中最重要的部分似乎被抛弃在了遥远之地、似乎遗忘了动摇这种感觉。
据说被发现时只有她一个人倒在荒野里,身上也没有外伤。
没有被脱掉衣服或被移动过的痕迹。
没有发现任何污染物质的碎片。
所以对“父亲”是谁也毫无头绪。
统和机构用最高机密等级在全世界寻找接近其DNA的信息,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符合的人。
真幌第一次把刚生下来的孩子抱在手里时,有了某种直觉。
〝这是灾难〟
〝其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混乱和毁灭〟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在进行研究。
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做法能否验证自己的直觉。
但是——最终她隐约的明白了,其根本实际上是自己无可救药的匮乏感。
除了她之外,还有十六名消失的研究者——他们去向不明。
究竟去了哪里呢?
是已经分解到分子的程度,还是真的去了遥不可及的远方──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
(我被抛弃──被遗忘了)
就是这种事实。
统和机构的人谁也不会理会她的想法,她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正是才牙真幌心底最可怕的“扭曲”。
(被迫生下了孩子——随后被置之不顾)
那颗扭曲的心,才是一切的出发点。
*
「呣……」
看着自己的孩子才牙虚宇介正在靠近,真幌感到焦躁不安。
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那种心情就像十多年后再次来到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交通事故的现场一样。
事到如今,再后悔和反省也已为时已晚。可内心深处却涌起一种灼烧般的不快,使人坐立不安。
(冷静点,才牙真幌——一直都是为了和这家伙对决而存在的吧。倒不如说,应该感谢他的粗心大意。 他私自脱离了统和机构的保护、出现在了我面前──没错)
但是,不快感并未消失。
对自己孩子的那种生理性的厌恶感,占据了才牙真幌精神的一半以上。
「你长大了,虚宇介——」
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虚宇介苦笑着说道,
「所以您会因为我成长了而感到高兴吗?」
「怎么可能──只是感叹你已经长那么大了。我一直认为你就不该长大」
「并没有像人类一样成长──因为你才是试论中所说的永远无法抵达"真实"的Emperoider」
听到这个词,虚宇介皱起了眉头。
「嗯——果然如此。是您把这个词散播给大家的吧,母亲。利用“Emperoider”那种谣言,进行煽动或引导──不、或许直接威胁才是您的作风」
「Emperoider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发生了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你降临于世的错误而已。所以只有打败你的人才有资格成为Emperoider──新世界统治者的资格」
「那个世界里还存在着其他人吗? 除了您虚无缥缈的妄想和无处发泄的憎恶,还有什么呢?」
虚宇介一边说着、一边向她走来。
丝毫不迟疑,就像之前一样──但在此时,
「事到如今,就不要再假装自己是个心善的人了、虚宇介──反正也完全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就算你的确对每个人都很关心,他们中也没有任何一人在意你的心情吧?」
听到她这么说,虚宇介稍稍停下了脚步。
"………"
他的脸僵住了。
「明明是你才想毁灭这个世界,使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