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一趟?"
"我随时都可以。"
"那么明天好吗?"
"可以。"
小次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角兵卫见状,更为小次郎的气度倾倒。但是他突然想起忠利公附带说的一句话。
"但是,君侯说过见了你之后再做决定。这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你百分之九十九可以在藩里奉公,几乎已经内定了……"
小次郎一听,放下杯子,盯着角兵卫,说道:
"算了,角兵卫先生!多谢您的辛劳,我不想到细川家奉公。"
小次郎情绪激动。
他的耳朵因喝酒而通红。
"为什么?"
角兵卫不解地望着他。
小次郎只说了一句:
"我不满意。"
便未再多做解释。
为何小次郎心情突然骤变?可能是刚才角兵卫补充了君侯的话:
"见过之后再决定录不录用。"
此话让小次郎不悦。
"我并非一定要在细川家任职,随便到哪里都可找到三五百石的职务。"
平常小次郎经常以此自夸,角兵卫竟然如此大意,把主公的话照本宣科地说给小次郎听,才会惹恼了他。
小次郎的个性本来就惟我独尊,不考虑别人的心情。所以尽管角兵卫一脸窘相,他也无动于衷。吃过饭,他便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屋内没点灯,却被月亮照得明亮。小次郎一进房,微醉的身子立刻躺了下来,以手当枕。
"哼!"
他想起某事,不禁笑了出来。
"那角兵卫可真老实啊!"
他喃喃自语。
他太了解角兵卫了。他知道自己这么一说,会让角兵卫对君侯很难交代。但不管自己怎么跋扈,角兵卫绝不会生气。
"不求高官厚禄。"
虽然以前佐佐木说过这话,实际上却充满了野心。他不但想求俸禄,更想靠自己的能力求取功名和立身之道。
如果不为这些,那他何必苦修勤练?这些都是为了立身、扬名、衣锦还乡。此外,也是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在现今这种时代,高强的武功才是出人头地的快捷方式。很幸运地小次郎天资禀赋、剑术高超且聪明过人,充满了自信心。
因此,他的一进一退都以此为目标。这家主人岩间角兵卫虽比小次郎年长,但在小次郎眼中角兵卫是个——
"软弱的家伙。"
小次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月光在榻榻米上移了一格,小次郎却未醒来。徐徐的凉风,吹得屋内暑气全消,小次郎更是沉醉于梦乡。
这时,躲在悬崖后面,一直忍受蚊虫叮咬的人影似乎找到了好时机。
(好!)
他像只蟾蜍般悄悄地爬向灯火已熄的房子。
他就是那个打扮得威风凛凛的武士。今天傍晚,坡下花店的老板看到一个举止怪异的武士往寺庙后山走去。他就是那个武士。
人影爬到房子旁边——
"……"
他先从屋檐下窥视屋内动静。
由于他蹲在阴暗处,又没出声,不容易被发现。
"……"
屋内传来小次郎的鼾声。曾有一时,虫鸣突然停顿,接着唧唧的虫鸣,又陆续从草露之间传出。
终于——
人影倏然立起。
刀一出鞘便对着熟睡中的小次郎冲去。
"喝!"
那人咬牙切齿,正要砍下去,没想到小次郎左手挥出一支黑棒,一棒打在他手上。
那人手掌虽受到重击,但是砍下去的大刀,力道十足,砍破了榻榻米。
原本躺在下面的小次郎,像一尾矫健的游鱼,躲过水面的一击,悠然游至它处。紧接着唰一声,靠着墙面对那个人影。
小次郎左手握着刀鞘,右手已拔出爱剑"晒衣竿"。
"谁?"
小次郎的口气平稳,看来早已察觉刺客来袭。平时,小次郎对于身边任何风吹草动都提防有加,因此他背对墙站着,神态自若,毫无紊乱之色。
"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