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之卷 一卷全

sp;"虽然光线很暗,但我可感到墙壁阴暗处传过来的剑气,再看看这席上的人脉关系,可判断除了但马先生之外,别无他人。"

  "你真是明察秋毫。"

  安房守非常佩服。泽庵说:

  "没错,的确是但马先生。喂!站在外面暗处的人,武藏已经猜到了。你快进来坐吧!"

  泽庵对着外面说完,那人发出一阵笑声进了屋来。这是柳生宗矩与武藏第一次见面。

  武藏刚才已退至末席。留了上座给但马,但马却未过去,反而来到武藏面前与他打招呼。

  "我是右卫门宗矩,请多指教。"

  武藏也回道:

  "初次见面。我是作州浪人宫本武藏,以后请多多指教。"

  "刚才家臣木村助九郎前来禀报家乡的父亲病情严重……"

  "石舟斋先生现在情况如何?"

  "年纪大了,老是生病……"

  他突然改变话题:

  "家父的信里,还有泽庵大师都常提及你。你以前曾要求与我比武,刚才没有交手,虽然不太正式,但我觉得已经比过武了,请你别介意。"

  但马温厚之风,亲切地包容了武藏寒酸的容态。传言果然没错,但马是个聪明的贤人,武藏深有同感。

  "我同意您的说法。"

  武藏低伏身子回答。

  但马一年领饷一万石,列位诸侯。论其家世,得推溯到昔日天庆年间,祖先是柳生庄的豪族,又是将军家的兵法老师。武藏只是一介野人,根本无法与他平起平坐。

  在当时,能与诸侯同席而坐,侃侃而谈,实在是个例外。然而在座的除了旗本学者安房守之外,连野和尚泽庵也毫无顾忌,不拘小节,武藏因而得以轻松自如。

  于是大家举杯——

  畅饮。

  谈笑。

  这里无阶级之分,无年龄之别。

  武藏认为不是自己受到礼遇,而是"道"之德使然。

  "对了!"

  泽庵想起某事,放下杯子对武藏说:

  "不知最近阿通情况如何?"

  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武藏感到很唐突,一阵面红耳赤。

  "分手后毫无音讯,我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真的毫无音讯吗?"

  "是的。"

  "这怎么行,你不能老是不知道啊!"

  宗矩一听,也问道:

  "阿通是不是在柳生谷侍候家父的那名女子?"

  泽庵代答:

  "是的。"

  宗矩表示:现在她应该已随侄子兵库回到故乡,看护石舟斋了。

  "她与武藏是旧识吗?"

  宗矩张大眼睛问着。

  泽庵笑着回答:

  "岂止认识而已!哈哈哈——"

  席上有兵法学家,却不谈兵学;有禅僧,却不谈禅理;而但马守与武藏同是剑人,话题却扯不上剑道。

  "武藏脸红了。"

  泽庵揶揄他,话题绕在阿通身上。除了提到阿通的人生之外,也说出她与武藏之间的关系。

  "这两个人的情结总有一天要解决。我这个野僧插不上手。可能要借助两位大人的力量喔!"

  言下之意,想借此将武藏托但马太守与安房太守照顾。

  聊到其他话题时,但马太守也说:

  "武藏也该成家了。"

  安房太守也附和道:

  "是呀!你的功夫及修行练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

  从一开始,大家便力劝武藏留在江户。

  但马守认为可以将阿通从柳生谷接到江户,与武藏成亲,两人在江户落脚。如此加上柳生、小野两家,三派剑宗鼎立,在这新都府将造成一股新势力。

  泽庵与安房守亦有同感。

  尤其是安房守为了酬谢武藏照顾儿子新藏之恩,心想:

  一定要推举武藏为将军家的兵法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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