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之间的过节。"
"小幡老师父的儿子余五郎,也被佐佐木小次郎杀死了。"
"他儿子?"
"对,他听说我受了重伤,愤然去找小次郎算账,没想到反被杀死了。"
"我曾阻止他……"
武藏曾在小幡家门口见过年轻的余五郎,现在回想起来,内心感到无比遗憾。
"我能了解他儿子的心情。门下弟子全都离去,在下又身负重伤,老师又在前一阵子病逝——此刻我真想立刻去杀小次郎。"
"嗯……可能因为我没有极力阻止。……不,也许是我的阻止反而激使余五郎前去报仇。总之,结果太令人扼腕。"
"老实说,现在我必须继承小幡家的武学香火。除了余五郎之外,老师并没有其他儿子。因此等于断了香火。家父安房守向柳生宗矩先生禀报实情,几经波折,终于让我以养子身份继承老师的家名。然而我的修行尚未成熟,恐怕会玷污了甲州流兵学名家的声誉。"
武藏听到北条新藏提到其父安房守之名,便追问:
"北条安房守不就是北条流的兵法宗家,与甲州流的小幡家并驾齐驱?"
"正是。我的祖先兴于远州。祖父曾仕宦小田原的北条化纲、氏康二代。家父受大将军家康公的青睐,前往奉公。因此我的家门前后担任大将军家三代的兵法学指导。"
"你出生于兵法学家庭,为何又成为小幡家的入室弟子呢?"
"家父安房守不但得教门人,也在将军家讲授兵法学,根本无暇教导自己的儿子。因此父亲叫我先到别处去拜师学艺,尝尝世间辛苦。"
从新藏的言行举止,可看出他的修养。
他的父亲应该就是继承北条流的第三代安房守氏胜,母亲是小田原北条氏康之女。在这种家世下,自然养成高尚的品德。
"我竟然闲聊起来了。"
新藏重新正襟危坐后,说道:
"今夜突然来访,是奉家父安房守之命而来。本来家父要亲自向您致谢,刚好家里来了一位稀客,等着与您见面,家父才派我前来接您过去。"
说着,看了一眼武藏的表情。
"咦?"
武藏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
"你是说有一位客人在你家里等我?"
"没错,家父要我来接您。"
"现在就去?"
"是的。"
"那客人到底是谁?我武藏在江户几乎没有朋友呀?"
"是从小就与您认识的人。"
"什么?从小就认识?"
武藏愈发不解。
会是谁?
小时候认识的人?这太令人怀念。是本位田又八?还是竹山城的武士?是父亲的旧交?
也许是阿通呢!——武藏不断猜想,又向新藏追问。
新藏被问急了,只好说:
"那位客人特别嘱咐不能透露他的姓名,他要给您一个意外的惊喜。您现在就动身吧!"
这使武藏更想见那位客人。会不会是阿通?他内心一再重复:
也许是阿通。
武藏起身。
"伊织!你先睡。"
新藏眼见任务完成,欣喜万分,赶紧把系在屋后的马匹牵了过来。
马背和马鞍已被秋露沾湿。
"请上马。"
北条新藏抓着马口轮,请武藏骑乘。
武藏未拒绝:
"伊织!你先睡,我也许明天才回来。"
伊织到门口送行:
"师父慢走。"
武藏骑马,新藏抓马口轮,两人走在芒草丛中,渐渐消失在满是露水的草原中。
伊织独自坐在竹檐下。他经常一人留守草庵。以前在法典草原上时,也常独自看家,所以并不感到寂寞。
(眼睛……眼睛!)
练剑时武藏的声音仍在他脑中萦回不去。他仰望星空,思考此事。
为什么?
伊织不了解为何自己无法正视武藏的眼光?这位纯真的少年极力想解开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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