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不会输的。"
细川藩自古以来没有枪术专家。幽斋公三斋公以来,都是以君主身份,历经无数战场。步卒当中善用长枪的不在少数。善用枪术并非奉公人员必备的技能。因此,藩里一直未聘请枪术教练。
即使如此,冈谷五郎次却堪称藩里的长枪手。不但有实战经验,平常也勤于苦练,是个老手。
"恕我暂时告退。"
五郎次向主人和小次郎招呼一声,便退至它处,做比武前的准备。
大概一个奉公武士,都有一个觉悟,早晨出门,也许下午便会殉职横尸回来。今日五郎次出门前,照例全身上下都穿着洁净的衣服。现在,退到一旁做准备,想到即将面对这种觉悟,他的内心感到一阵凉意。
小次郎双脚微开,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他手中握着借来的三尺长木刀。选了一个比武场地,已先在那里等待。
他的姿态极其神勇,任谁看到,即使憎恨他,也会觉得他威风凛凛。
他就像只勇猛的老鹰。侧面的线条俊美,表情与平时无异。
"不知结果会如何?"
家臣们开始同情起冈谷五郎次了。因为一看到小次郎的风采,大家都用不安的眼神,看着五郎次在做准备的帷幕。
五郎次平静地做完准备。他在枪口刀刃上,仔细地缠上湿布,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
小次郎见状:
"五郎次先生!你那是什么准备?如果是怕伤到我,那你大可不必有此顾虑。"小次郎语气虽然平顺,但话中带刺,充满傲慢之气。刚才五郎次用湿布条缠绕的长枪是曾征战沙场,并获得佳绩的短刀形菊池枪。柄长九尺余,涂上青贝色,闪闪发光。光是菖蒲造形的刀刃,就有七八寸长。
"用真枪无妨。"
小次郎嘲笑他徒劳无功。
"行吗?"
五郎次瞪着小次郎问着。此时,连同主人忠利和他的友人内心都在鼓动着。
"就是这样!"
"别怕他!"
"把他宰了。"
小次郎有点不耐烦,用催促的语气说:
"行了。"
说着,正视对方。
"那么……"
五郎次拆去缠绕的湿布条,握住长枪,一步一步向小次郎逼近。
"悉听尊命。可是,既然我用真枪,阁下也请用真剑。"
"不,我用这个就行了。"
"不成!"
"不!"
小次郎慑住他的气息:
"我乃藩外之人,怎可在他家的主人面前使用真剑?"
"可是……"
五郎次仍不释怀,咬住嘴唇。忠利见状立刻说道:
"冈谷!不必多虑。就按对方的意思吧!快比武。"
从忠利的声音里,可知他也受到小次郎的影响。
"那么——"
互行注目礼。双方脸上已出现凄厉之色。突然,五郎次向后跳开。
小次郎的身体,像停在竹竿上的小鸟,一个箭步,已随着五郎次的枪柄,攻向他的胸膛。五郎次来不及用枪,立即转身,如击重石般扑向小次郎背领。唰!一声,这块重石弹跳开来。小次郎这回把木剑当长枪,对着五郎次肋骨直刺过来。
"喝!"
五郎次退了一步。
向一旁跳开。
来不及喘气,他被小次郎逼得到处躲闪,毫无反击余地。
他已像只被猛鹰追赶的猎物了。小次郎的木剑紧追不舍,缠着他不放。最后长枪截然断成两半,五郎次的肉体勉强挤出一声呻吟,才一瞬间,胜负已定。
小次郎回到伊皿子"月岬"上的家,便去找这家的主人岩间角兵卫。
"今天在大人面前,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不,你表现得很出色。"
"我走后,忠利公有无说了什么?"
"没有。"
"总会说些话吧?"
"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坐在席位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