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卷 一卷全

藏再次警告。

  武藏比刺骨寒风更加冷峻的语气,令这个手握木棒、两眼直瞪着武藏的权之助的毛发因愤怒而竖了起来。

  "你这混账,你说我掳走的?"

  "没错,你一定看他们妇孺好欺侮,就把他们掳走了。快把人交出来!"

  "你,你说什么?"

  权之助突然挥出四尺余长的棒子,速度之快,令人分不清打过来的是手还是棒子。

  武藏除了闪躲之外,别无对策。眼见这名男子精湛的技巧,加上勇猛的体力,武藏心中暗惊,只能望着对方:

  "不肯交出人来,你可别后悔!"

  武藏说完,往后退了几步,而棒功高强的对方却吼道:

  "少啰嗦!"

  对方直逼过来,间不容发。武藏退十步,对方就逼近十步;躲五步,对方即紧追五步。

  武藏在闪躲之余,有两次几乎可以握住刀柄,但他觉得这样做太危险而放弃。

  因为即使是在短时间内握住刀柄,手肘也会暴露在敌前。这情况因人而异,有的人不会察觉这种危险,有的人则会有所戒备。由于对方的棒子攻击速度比武藏预备反击的动作还快,要是逞一时之勇,小看对方是个乡巴佬,可能就要吃一记闷棍了。更何况光从呼吸就可感受到对方的强劲,稍有闪失,便会露出破绽。

  武藏小心谨慎的另一个理由是他尚未摸清权之助的底细。

  对方挥动棒子有固定的章法,而且步伐稳健,看起来浑身无懈可击。这个充满泥土味的农夫,连指尖都散发出高超武艺,非武藏以往所碰到的对手所能匹敌。而且这男子身上洋溢出武道精神的光芒,正是武藏梦寐以求却尚未达到的境界。

  如此详述武藏内心的思绪,仿佛他们对峙良久。事实上,一切均在弹指之间,权之助不断挥棒攻击武藏。

  "噢!"

  对方发出怒吼,拳打脚踢,全力攻击武藏。

  "嘿!"

  他还口出秽言:

  "你这混账东西!"

  "王八蛋!"

  对方时而单手,时而双手持棍。或打、或抽、或刺、或旋,变化万千。

  一般的大刀,分为握柄和刀刃,只能利用刀刃伤人。而棒子不分方向皆可攻敌。权之助的棒子功,已达出神入化,就像拉面师傅在拉面条一样,忽长忽短,令武藏眼花缭乱。

  "阿权,小心喔,对方可不是泛泛之辈哟!"

  他的母亲突然从主屋窗口喊道。武藏如临大敌,对方母子也视他为大敌。"娘,您别担心。"

  阿权得知母亲在一旁观战,更加勇猛。但武藏却趁此空隙,飕——的一个闪身抓住阿权的手。阿权霎时有如巨石落地般咚——的一声背部着地,跌个四脚朝天。

  "等等,浪人!"

  那母亲担心儿子安危,猛捶窗台大叫。凄厉的声音穿过竹窗,传入武藏耳中。这一喊,阻止了武藏下一个攻击行动。

  母子连心,骨肉之情使老母急得毛发竖立。

  那老母看到儿子阿权被打倒在地,颇感意外。而武藏在摔倒权之助之后,本想砍他一刀的。

  然而武藏并未下手。

  "好吧!我等你。"

  武藏骑坐在权之助胸前,并用脚踩住权之助仍握着棒子的右手,回头看了一眼那老母站立的窗口。

  "?"

  武藏面露讶异。

  因为,老母已不在那窗口了。被压倒在地的权之助不断地挣扎,试图挣脱武藏的手。没被压制的双脚不停地弹踢,企图以腰力和脚力来扭转败势。

  老母觉得大意不得,便离开窗户从厨房旁的门跑过来。虽然儿子已经被敌人制服在地,那老母依旧破口大骂:

  "瞧你这副德性,为何如此不小心呢?老母来助你一臂之力了,你可别输了。"

  武藏本来以为那老母从窗口处叫自己等一下,想必是到跟前跪地求饶,不料她是来激励战败的儿子,要他继续努力奋战。

  武藏瞧见老母的手上藏了一把没带鞘的剃刀,映着星光闪闪发亮。她站在武藏背后观战,并说:

  "你这个臭浪人,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可以欺负种田人吗?你以为我们是普通的老百姓吗?"

  以武藏目前的处境,几乎无法再应付背后的敌人。因为被他压倒在地的是个生龙活虎的人,他无暇分神转身。权之助不停地扭动,几乎快磨破背上的衣服和皮肤了。他企图藉全力的挣扎,帮母亲制造有利的情势。

  "这浪人算什么?!娘,您别担心,可别太靠近啊!我现在就打倒他,让您瞧瞧!"

  阿权呻吟地说:

  "别急躁!"

  老母又摇旗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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